【今日扯淡】孤独不苦——谈叶王关系（中）
上文说过，唐柔和陈果对王杰希有一点点微妙的不喜欢。
她们的理由是一样的，而这个理由，就是唐柔说的“理智得过了头”，也即陈果感受到的“让人不舒服”。不过，两妹子同时也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她们感性上虽然觉得微妙，但理性上，就像陈果说的，她只是觉得王杰希为人处事“一时难以用语言形容”，却并不能说是哪里不好。
的确，在这些人面前，王杰希是早就收拾起了他少年时的疏离和棱角，如果没有叶修在场外解说，你光看王杰希做的事、说的话，八成会得出一个结论：这个人细腻体贴周到，而且又冷静又稳重，不愧是冠军微草的队长。
而且，要是你不在乎王队长被大小眼拖累的颜值，那你搞不好会觉得他比蓝雨的喻队还温柔还善解人意。
的确，对于唐柔、对于斩楼兰那波北京大少，王杰希是顶尖大神的身份，却毫无一丝顶尖大神的傲慢，看看王杰希是怎么耐心地陪着斩楼兰他们打了一轮又一轮，就算斩楼兰自己也觉得“纯粹是浪费王杰希的时间”，微草队长却一点没露出不耐烦的模样。对比之下，吕良真应该为当年他对待王杰希的态度感到惭愧。
同样……如果换个人，绝对不会像老王这样做事。黄少天八成又要“靠靠靠靠我一场比赛十几万……”，而韩队，你能想象韩队在网游里陪菜鸟切磋么。老韩不傲慢，但他也绝对不会干这种事。尤其张新杰担着副队的名操着队长的心就为了让老韩能少累点好好保持状态，你敢让他陪你打网游，张副is watching you知道么。
对此，叶修的评价是：啧啧王杰希啊王杰希，真是煞费苦心……随即他就对陈果解释了一下老王的为人和他这么做的原因。叶修那番话，基本有一个中心思想——王杰希做这些事带有明确的目的性，是为了自己的战队才来的。从叶修嘴里说出来，这绝对不是批评，但却已经足够让陈果“感到不舒服”了。
这份不舒服，来自于陈果对陌生人本能的戒备心，来自于王杰希过人的缜密和精明。
再来看唐柔那件事，那件事的性质，比斩楼兰他们那次还要微妙一些。王杰希发现君莫笑是叶修之后，立刻在网游里摁住他开始当Boss刷，这举措毫无疑问会给叶修带来困扰，但是王队一点没心理负担，大刀阔斧地就干了起来。叶修马上见招拆招，给他搞了个带赌注下竞技场的局，然后的结果就是“发现叶修状态明显下滑后，王杰希阻止了还想再试试的队员，停止了今天的特训”。
这么做的时候，老王是对叶修表达了关切的，他的话，说的是“辛苦了，我会好好安排一下人手，让你不要这么辛苦……不客气应该的，下次再见。”。
照这么看，王杰希的谈吐偶尔也像喻文州，体贴得很，但他的性子又不是真像喻文州那么温和如拂面春风，反而骨子里的疏离冷淡时不时冒一下头，导致整个对话真从嘴里说出来，就全不是字面上的味道：
“辛苦了。”竞技场门口，王杰希干巴巴地对叶修表示慰问。
“一点也不辛苦，再来十场？”叶修问。
“呵呵，还是算了吧”王杰希笑道，“我会好好安排一下人手的。让你不要这么辛苦。”
“你真客气。”叶修说。
“应该的，那么，下次再见。”王杰希说。
从这段看，叶王嘴上的对话，真是完全说给旁观者们听的。彼此是什么意思，他俩一字不说照样心知肚明，同频的程度让人不能直视。老王各种干巴巴又呵呵，老叶还像模像样地来句你真客气……简直听不下去。
总之，叶王的对话，是那种“完全不能靠字面去理解”的层次。
从下文可以看出来，叶修这种疲态，一部分是真的有点累了，但还有一部分，是他并没有一直特别认真地替老王练人。然而你同样很难判断，王杰希是真的在关心着叶修累不累吗？或者，反过来说，他是真的不关心叶修累不累吗？
答案是不知道，真的没法判断。不过，即使叶修对唐柔说的是“王杰希不想在状态下滑的我身上浪费时间”，我还是倾向于认为老王会在乎叶修的感受，但是，同时却也难以评价他在乎到了哪种地步。这种事，魔术师总不会让你有机会知道。
微草队长办事的风格就是这样，从结果看，得体、互利，四平八稳，挑不出毛病。只是因为他疏离的性格，很容易导致一些误解或造成“不舒服”，但王杰希内心的真正想法，却永远是一只薛定谔的猫。
他真的是一个孤独的人，而且，更进一步地，是一个惯于孤独、甚至享受孤独、并不太追求别人的理解的人。时日长久，身边的人也就渐渐习惯了不再去探究王杰希真正的心情。
一开始，我还并不会因为这个为老王感到太过惋惜，那是他自己的性格、自己的选择，而且既然本人并不以为苦，别人也就没有干涉的权利。但是，到了最后，我还是不能忍了。
因为喜爱竞技类项目已久，作者笔下很多描写，我都心有戚戚焉，而对于老王的天赋才华，我是惊艳了的。
他是个真正的天才。这里并非单指能力高低，还是说他天生的灵气和想象力，都是极为罕见、而且不是能靠后天的努力获取的。全职整本小说一直在强调“荣耀”，在强调在团队成绩面前个人的得失理应退居二线，对这种观念我一向是认可的，毕竟这也是团队竞技项目的真谛，但是唯独看到王杰希的时候，我犹豫了，并且开始质疑过去我所认可的一切。
值得吗？
牺牲他天赋的才华，扼杀他的天性，让一个如他这般飘逸灵动的人，过早地披戴枷锁，在世俗琐碎中耗尽心力，换来……冠军。值得吗？
我不能说不值，但我也实在没办法心安理得地说一句值得。从王杰希做出放弃决定的那一刹那，魔术师一去不回，那份让荣耀世界为之惊艳的美丽，就像嵇康指下的广陵散，从此绝响。
在老王自己的心里，那无疑是值得的。他甚至可以牺牲得再多一点，把他的梦想、名声和其他那些被一般职业选手珍而重之的东西都铺在一个孩子的脚下，让他踩着他的身体起飞。
“你比我更适合微草”，他对高英杰如是说，我想在这种时候，他心里的那个魔术师，也仰望了一眼自己曾经飞翔过的碧蓝天空。
叶修说过，打法风格可以改，性格是改不了的。我想我可以了解，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下面，掩盖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东西。
那种牺牲是惨痛的。何况王杰希的付出还远不止于此，蝴蝶蓝说他是个因为“懒”而拒绝担任国家队队长的人，但是在微草，我们看到的是一个殚精竭虑、无微不至的队长，他放弃自己的才华、周旋于烦冗无趣的俗务、透支自己的精力和职业寿命，这般疯狂地燃烧着，于外表却分毫不显。
在别人眼里，他还是一个冷淡疏离、精明现实得有些过头的人，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也不会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耗尽自己最后的能量，然后迅速陨落。
我一点都不想去想象那种结局。无关老王本人的感受，实在是这样的结果让我自己觉得太可怕也太不甘心了。但与此同时，老王浑身上下都是一种求仁得仁夫复何言的气场，简直让人觉得那个结局就是他写好的宿命。
于是我只好退而求其次，仔细研究了一下王杰希这么个冷淡疏离、理智现实还懒的人，为什么能牺牲付出到如此地步，搞清原因，才能判断这到底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所幸这个问题，作者倒是在小说里交代得特别清楚，虽然老王的性格难以捉摸，但他的追求却极度简单：
【在微草，一切都是以战队至上，战队不需要，纵然有千般才华万般技巧，一样没有存在下去的意义。】
小说第一千三百二十一章，是王杰希的理念，也是他放弃魔术师打法的缘由。
老王是一个非常职业的人。
一方面他极度敬业，另一方面他是小说里极少数真正用职业的方式去约束自己和别人的队长，而不是让感性主导自己的决策。
这种职业的态度，和王杰希内在的理智冷静一脉相承，是他身上另一个非常重要的特点。在分析老王的性格为人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得把他的职业态度和个人好恶清楚地剥离开来。
所以说，我从来不认为王杰希是圣父。有人感慨他为了高英杰的付出，有人批评他对待乔一帆的冷酷，但是骨子里，捧在手心也好，无言放弃也罢，说到底和老王的个人喜好和内在心情一点关系都没有。
王杰希时刻记得，他是微草队长，是背负着责任的。在他一次次决绝选择的背后，始终不改的是那唯一一条钢铁般的理念：队伍至上，微草第一。即使是在他做出常人难以想象的牺牲和付出的时候，在感动之余，我们应该知道，他非但是为了那某个人，更是为了他自己的信仰和理念。
这才是王杰希，是那个冷淡疏离的天才、又是全联盟最好的队长。而对于这样的他，叶修是打从心底里喜欢的。
（所以说为毛这篇居然还有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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