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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海行动】【顾顺/罗星】晨星(中)

文前语:

突然发现电影里说“顾顺很拽”的人好像是陆琛。偷石头糖吃的似乎也是陆琛……对医护兵的印象有了很大改变23333

文前语2:

恋爱中的大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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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星第一次吻顾顺,也是他二十八岁的时候。

那一年,他和顾顺的双人小组在国内三军联合选拔中胜出,作为中国代表队唯一参加狙击手竞赛的组合,去了位于欧洲某国的Z军事基地。

那一年,他们怀着梦想而去,带着荣耀归来——两个单项冠军,总分第三名的成绩。面对无数艳羡的眼神,罗星笑着对顾顺说,我们还有进步的余地。

那个拽得上天的青年看了他一眼,低声说,你这块料还能给哥当一辈子观察员啊?赶紧跟着一队滚蛋吧。罗星也微笑回答道,你当观察员又能好到哪里去,我将来挑搭档,一定找个比你强的。

顾顺说,嘁……然后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从背后单手勾住罗星的肩,狠狠拧了他一下。

 

当时,蛟龙抽调了三支小队,准备上临沂号执行护航任务,出发前的那天凌晨,医护兵陆琛在他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有只手伸过来猛地摇晃他几下。

“谁?”陆琛警醒。

“我……”一队头号硬汉石头趴在床头,难得一脸吞吞吐吐。

“怎么了,大半夜的……”陆琛看了眼宿舍的窗户歪头,天色仍暗,只远方地平线泛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青色,他又揉了揉眼。

“有件事,必须得找你商量。”石头少见的一脸烦闷。

陆琛唉了一声,心想八成又在佟莉哪儿碰见什么暗恋的苦恼了,你个笨石头要有顾顺那小子一成的撩妹本事,估计现在已经回老家扯证了。

他躺回床上,拿被子蒙住头,哼哼唧唧地说道:“张天德同志,虽然我作为医护兵,负有治愈你身体的责任,但治愈你心灵这种事儿真不在我职业技能范围内,这事儿归咱副队管,你明天找他,让我再多睡一会儿……”

石头急了,单手抓着陆琛的手臂,直接把小个子从床上拖了下来,压着嗓子跟他说:

“好多天了,罗星经常半夜出去,你都不知道?”

陆琛给他连拖带吓唬,立刻清醒了,朝自己上铺看了一眼——果然没人!摸了摸连被子都是冷的。

 

裹着军装从宿舍楼道窗户翻出去,绕过所有夜巡和岗哨跑到空旷的野地里,陆琛觉得自己一辈子的反侦察技能都在今天晚上得到了锻炼。

“从前注意过他吗?你觉得罗星会去哪儿?”他问石头。

石头好一会儿没说话。在陆琛心里,这个战友一向不属于聪明敏锐的那类,说实话他也没怎么指望对方。但石头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却带着一股确定不移的味道:

“我觉得,他找顾顺去了。咱们去靶场看看吧。”

……顾顺?靶场?

陆琛在冷冷的夜风里一个哆嗦,大半夜的,约战紫禁之巅?

他傻傻的,被石头拽着走,一直走到平时再熟悉不过的那个地方。

高大的桂树叶子在风里哗哗作响,无垠的夜空自东方泛起淡淡的白,启明星的光辉还悬挂在苍穹之上,如一只守候着晨光的痴情的眼。

树下,是他们都不会认错的那两个人,正拥抱着互相爱抚亲吻。

 

陆琛一下子就傻了,他远远地站着,自觉不该看又没法不看。两个狙击手修长的身体纠缠着,以某种迫切希望密合为一的热情。顾顺手臂搂着罗星的腰,再没有了平日睥睨傲慢的劲儿,他先是吻了罗星的额头,然后是脸,最后是嘴唇,烈焰般的热情一眼可见。

罗星给他推搡着跌撞了几步,但很快稳住了身体。他的手安抚似的抚摩顾顺的脊背,大大方方地回应着对方的亲吻,青年这种时候也站得身姿挺拔,青白天光里一线剪影,腰杆笔直。

 

“我觉得顾顺是认真的。”石头在旁边静静地说,用的是一种从前他提起佟莉时才会有的语气,带着某种莫名其妙的心有灵犀,诚挚又天真,“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他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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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基地的联合军事竞赛,狙击手的部分一共五个项目,内容经常改变,而且事先没有通告。

今年第一个项目是模拟野战中的防御战,第二个项目是模拟巷战中的反狙击,第三个项目是负重障碍赛加多重姿势射击,第四个项目是空中平台射击,第五个项目是潜行侦查和指令狙击。正如罗星之前的说明,在军事技术之前,他俩首先就遇到了语言障碍——Z基地的教官大都讲英语,偶尔有几个讲法语的,资料全部英文,中国军人应付起来很是吃力。顾顺拿到资料还能对付着看看,到说话的时候基本全靠罗星。

 

狙击手竞赛的参赛队伍一共四十五支,分别来自北美、欧洲和中国多个国家的不同部队,在第一、第三个项目上,中国这组的成绩都不过是中游,第二个项目拿到个第五。休息的时候,顾顺目不转睛地盯着记分牌,突然跟罗星说:

“美国陆军那组,两个第一,牛得很啊。”

“嗯,”罗星的表情没什么波澜,“去年总分第一就是那个队,这比赛模拟中东战争的场景,他们平时的训练会更有针对性一点。”

顾顺沉默了一会儿,显然知道罗星说的是实话,再开口的时候,他换了个话题:

“下个项目有点意思,刚才我听那群老美讨论得挺激烈的,在说什么呢?”

 

“下个项目”是空中平台射击,基本公认的所有项目里设计最简单但难度最大的一个环节。这个比赛会用直升机搭载狙击小组的两名成员,两人都可以自由选择主办方提供的枪械,在直升机有限的飞行时间中,不限次数地射击地面的指定标靶,尽可能地得到更多分数。并且规定一共射击两轮,狙击手先上,然后观察员,两人的分数加总得到最后的成绩。

 

罗星回想了一下他们在餐厅交流的内容,跟顾顺解释说:“他们说的是选枪的事,不同部队的人意见差异很大,好像还有想用散弹枪的……你怎么想?这比赛射速很重要,你那狙击步枪恐怕得换了吧。”

顾顺眼睛转了转,“你从前做过类似训练吗?”

“专门的训练是没有,不过直升机搭载狙击手的战术演习过几次。”罗星说,“你呢?”

“我也是。”顾顺说,本来这种战术就是海军发源的,他们总算是有点优势,“不是指定狙击手先打吗?那我跟你选,你用什么枪,我就用什么枪。”

罗星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又忍住了,只是点点头,“我觉得半自动步枪还算合适,我就用之前那把CZ805。”

“没异议。”顾顺吹了声口哨,“明天干起来,之前那成绩……最好才第五,太难看了。”

 

第二天的时候,他们被安排在第二组的第六个登机。中间漫长的等待过程中,罗星去看了一趟计分板。

“怎么样?”顾顺双腿大开坐在地上嚼口香糖,模样要多帅有多帅,要多野有多野,惹得旁边白人士兵纷纷侧目,“最高的得多少分?”

罗星的表情有些无奈,拇指食指比了个圈。

“啊?”顾顺茫然,“这是……几分?”

“0分。”罗星说,“全都脱靶。”

他话音刚落,顾顺就毫无形象地狂笑起来,止都止不住——这可是国际顶级射手的竞赛啊,居然能看见这种新兵打靶一样的成绩。

“你特么……能不能注意点军容!”罗星忍不住踢了他一脚——力道很轻。

“我觉得我军容挺好的。”顾顺擦干笑出来的眼泪,坐着仰头看他,嘴角露出半颗虎牙。温煦的阳光映着那张英俊得邪气的脸,罗星忍不住又转开了脸。

 

转眼轮到他俩上场,直升机在螺旋翼巨大的轰鸣和飞扬的尘土中升空,教练员用英语告诉他们从这里到射击点大约需要飞行5分钟,那天风很大,机身抖动得也很厉害。顾顺和罗星都端着枪,趴在驾驶舱门口观测环境。

“你觉得行么?”罗星问。

“难,”顾顺平时讲话嚣张,但到了正经事上一样极度冷静,“稳定性不够。还有,机组成员不听指挥,怪不得之前几队人上去都是零蛋。”

说到这里,他耸了耸肩,“待会儿好好看着,我今天算是送经验的。”

罗星点了点头——这点他自然不用顾顺吩咐。之前,从那人说“要和他用一样的枪”的时候,他就懂了对方的意思。

 

顾顺最后还是选择了卧姿,正正趴在机舱门口。罗星在他背后,通过望远镜搜寻着规定的标靶,找到之后就通知顾顺。那人在直升机飞到靶位平行的地方开枪。半自动步枪突突、突突地大约有个十来次,末了罗星在背后挑着眉笑——中靶一次,好歹不是零蛋。

两个中国军人在机舱里小声商量了一会儿,交流着刚才的经验。因为语言问题,他们和机组、教练之间谈话明显比其他队伍少得多,那几个白人都用一种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俩青年人。

轮到罗星上的时候,顾顺对搭档竖了竖大拇指:“上,哥有信心,你肯定是观察员里枪法最好的。”

“喂,”对方无奈笑,“美国军队和我们又不一样,他们观察员是老兵,狙击手才是新兵好不好!看把你能的。”

 

罗星站在了机舱口,一边身子倚住舱门,跪了下来——他选了个和顾顺不一样的姿势。

同一种型号的步枪又是一阵突突,从这个角度看,这比赛毫无直接对抗,过程也乏味得紧,不过罗星的成绩着实亮眼,旁边的教练员都对他们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笑容。

 

——第一!

那天,回到自己宿舍的时候,顾顺脸上总算见到了点舒心的表情。罗星跟在他身边,含笑问了句:“这算不算我赢了你了?”

顾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罗星,我给你当半天炮灰都白费了是吧?还是说你等不及让哥告白呢,喜欢就直说嘛,还这么拐弯抹角。”

他说完这句话,带着一脸的撩一脸的不在乎,在罗星面前一晃,拔脚就走——内心却特别盼望那人能追上来,跟他说我是喜欢你啊……但是还是没有,罗星只是一个人留在了后面,安静地翻开了最后一个项目的英文资料。

 

潜伏侦查、指令狙击——这是全部比赛的一个重头戏,也是所有五个项目里最花时间的。在这个项目里,所有参赛队员会被分成几批,投放到一个海岛上,他们必须在24小时内由登陆地点到达海岛另一端,完成对指定目标的狙杀,再撤退到集合点,才算完成比赛。

“这个项目很古怪。”看完资料之后,罗星皱眉。

“嗯?”顾顺坐在床上整理行装,用眼神示意他仔细说说。

“你看比赛规则这部分,未完成对指定目标的狙杀——任务失败;未能按时到达集合点——任务失败;被哨卡俘获——任务失败。就这最后一条。”罗星说,“以往同类的比赛,都是被哨卡发现会扣分吧?”

“这有什么奇怪的,说明被发现可以,但是被抓获不可以呗。”顾顺不太在乎,“指令狙击本来就是两个人同时开枪的,任何人被俘都应该判队伍出局。”

罗星点点头,认为他说的有道理,但回顾往年的比赛,青年还是觉得这条规则里有什么蹊跷的地方。

 

那天晚上下了一夜暴雨,第二天两人出发的次序还是很靠后。在直升机停机坪等待的时候,时不时地传来有些组被淘汰出局的消息,罗星一边听,一边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干什么呢?”顾顺探头过来。

“算算时间,”罗星摊开手边一张分组表,一个个核对那些被淘汰的队伍出发的次序,“有点意思了,怎么都是这样。”

“哪样?”

“就……目前为止,所有出局队伍,在比赛中停留的时间都是四个小时左右。”青年握着笔若有所思,“这么短的时间,应该到不了指定的狙击点,所以说,是被同一个关卡淘汰掉的吗?”

“八成。”顾顺看了他一眼,不禁有点佩服罗星的细致。

 

这个项目开头并不困难,两人沿着海岛上唯一公路线前进,利用两侧的茂密树林作为掩护,绕过路上零星的明暗哨卡。期间罗星一直很注意时间,果然,两人行进了3个小时零十五分钟之后,公路中断在一片有着“雷区”标志的铁丝网前。

“有别的路么?”罗星摊开手头的地图,一阵沉吟,“一边排雷一边走,时间肯定不够。”

“那边,断崖下边有路,我刚才用望远镜看了一下,是片废旧工厂,里边一队巡逻的士兵,人不多。穿过去是条河,河下游有桥,距离很远。”顾顺指了指方向,“断崖不算太高,可以垂降,不过……”

他的话没说完,两人对望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既然之前所有被淘汰的队伍都是在这地方失败的,这条看起来的“捷径”当中,肯定有问题。

“我先下去看看。”顾顺跃跃欲试,解下了背上的高精度狙击步枪和专用弹夹,“你的枪借我用。”

罗星点点头,把自己那把突击步枪给了他,“小心点,随时保持联系。”

 

这点高度的绳索垂降,对特战队成员来说根本毫无难度。薄暮的雾色里,罗星只看到顾顺像自由落体一样直线下降,落地后无声无息地消失在狭窄的巷道间。

他利用这段时间迅速观察了一下地形,拟定了几条穿行路线,预备稍后跟上,谁知下方空旷的厂区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毫无预兆的尖锐警报声。紧接着他手腕上的定位仪闪了闪,顾顺的坐标发送了过来。

“怎么暴露的?”罗星在通讯里问,“最近的明哨也离你200米远,他们有电子眼?”

“不确定。”顾顺的声音有一丝烦躁,“给我找条路甩开他们。”

“找到你了。右手边建筑进去上二楼,西边窗户出去,屋顶上直走二十米,翻墙。”罗星举着望远镜,冷静地给出了路线,顾顺随着他的指令全速前进,身影偶尔出现,然后又消失,通讯器里传来了清晰的狗叫声。

“甩不掉?”罗星皱眉,“奇怪……怎么能粘得这么紧的,要不要潜伏下来等天黑?”

顾顺有一会儿没说话,再开口的时候,他很笃定地说道:“事情不对。”

“你怎么想?”罗星问。

“他们追得太容易了,连散开搜捕都不肯,简直好像知道我在哪儿一样。”顾顺说,“罗星……这事情不对,你想想之前那条规则。”

“你是说……”罗星呼吸一窒,突然明白了什么。

“嗯,被发现不是问题,关键是,不能被‘俘获’。”顾顺的声音有点冷,“给我指条去河边的路,我把他们引出去。你趁机走反方向穿过工厂区,去上游找桥。”

“不行,”罗星的声音失去了冷静,“你要武装泅渡?昨天晚上有暴雨,那边河面至少80米,水流非常急,其他队伍就是这么被淘汰的。”

“少废话,来不及了!”顾顺在通讯器里吼,罗星已经能听见嘈杂的人声。

 

“好吧,从你那地方往东走,两个街区,黄色建筑的十字路口向北,出口有明哨,注意点。”青年深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开始垂降,他犹豫了很久,沉着声音在通讯器里说:

“把枪扔了,别带装备下水,这是比赛不是打仗,你别拿命去赌——听见没?顾顺!我问你听见没?”

没人回答,通讯电波送来的只有越来越近的激切水声,以及风的声音,罗星一拳砸在身边的裸露的岩石崖壁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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