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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海行动】【顾顺/罗星】流星(章九)

文前语1:

谈恋爱谈恋爱

文前语2:

想到顺子唱芳华绝代的镜头的时候,我跑去找了下演员唱歌的视频……结果Emmmm~~谁有他唱得好的求推荐orz


章九

因为夜里的放纵加上失眠,顾顺醒过来的时候,满脸倦怠。

外头的天光早已大亮,他却眼都懒得睁,伸出一只手在身边胡乱摸索。北京老城区的冬天难熬得紧,窗户缝里都渗着冷气,冻得他肌肤起栗,顾顺哑着嗓子喊了声罗星。房间另一头传来低沉的轻笑声,有谁走过来,给他重新裹上了被子。

“睡得不好?”那人问,声音温柔。

罗星就像所有骨子里还单纯着的男人一样,把肉体关系视为一定程度的诺言。顾顺对此心知肚明,而且并不介意借此从对方那儿大肆攫取并使用某些特权,他卷着被子蹭到罗星旁边,把头搁在他腰间,低低地抱怨:“冷。”

“平房区供暖跟不上,这院子又大……电暖气我开了,一会儿就好。”

罗星一边说,一边把手放在顾顺的后颈,亲昵地轻轻摸他,“早饭我随便做了点,还是你想再睡会儿?”

 

……他从前不会这么碰我的。顾顺心想,他还闭着眼,脸上悄悄露出了一个笑容。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关系也是件蛮微妙的事儿,战友之间会用某种程度的身体接触来示好,轻拍、捶打、身体碰撞都包含着不同意味的丰富感情,蛟一里面罗星被鉴定为“冷”,张天德被鉴定为“愣”,但他们一块儿训练的时候,尤其会特别自然地搂搂对方,在对方肩上搭着自己的手,不管当事人双方有多沉默寡言,这种肢体语言都无声地流露出彼此之间深厚的友情和信赖。

 

石头脾气倔,刚进蛟龙时,劲儿上来了时常猛冲猛打。当时杨锐是他教官,就评论说,军人是应该有这么股子狠劲儿,可是咱蛟龙讲究的是“机智勇敢”,机智在勇敢前边儿啊,你小子这么愣,我真担心你上战场就丢命。

当时张天德还是个新兵,听了梗着脖子说,我冲得猛没事儿,后边有罗星替我看着呢。杨锐一回头,狙击手趴在高处,满脸油彩看不清表情,只是远远地冲他们竖了个拇指。

后来,政府军的直升机在巴塞姆镇漫天黄沙里缓缓降落,杨队长终于拉上了运送遗体的袋子的拉链,他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一颗一颗砸在染了血的沙地上。

石头啊……石头,那时身经百战的军人想道,罗星不在了,你他妈就不知道自己小心点。

 

他们之间那种感情,顾顺不是不羡慕,不过轮到他身上,总是不一样的。

六中队的王牌狙击手,在队友和对手里的风评都是“人其实还不错,就是太拽,太喜欢独来独往”,就因为这个原因,他的观察员也换了好几茬,每个人都被他调教得挺好,但是逮住个晋升机会就火速走人,连一个留恋点的都没有。

久而久之,六中队队长张铮觉得不对,他抓住了那个最近调任主狙的顾顺旧搭档,说,你跟我交代实话,你和顾顺有什么矛盾吗?

那孩子挺精明的一个人,立刻就说,队长你误会了,顾顺他没什么不好的。

事到如今,张铮也不讲究什么问话的艺术了,直接说我看着你俩没什么感情,好歹是搭档呢,这分开的时候……简直一拍两散啊,谁也没点伤感劲。

小狙击手脸红了红,半天才说,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我觉得他其实不怎么喜欢我。

张铮心里咯噔一下。

 

这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从前六中队王牌狙击手就有个怪癖,挑搭档的时候,上赶着要给他当观察员的新兵,他绝对不收,张铮一直摸不准为什么。顾顺的性子不好,平时支毛乍刺地不肯亲近人,也不喜欢身体接触,别人万般热情,他也经常就是那么不冷不热地一笑。日子久了,经常有人开玩笑,说顾顺就是生铁一块,捂不热的那种,别上赶着找不自在了。这人的人缘于是江河日下,乃至于新进队的兵都想躲着他走。

 

其实顾顺不是不想发展点正常的哥们关系,只不过把他扔进一群荷尔蒙爆棚的直男堆里,简直像把猫扔进了狗窝,无论生理还是心理,他都需要点防御措施,还得小心着别一时看走了眼,惹上些不尴不尬的桃花债。他和罗星打交道也够久了,但若在从前,见了面也是远远站着互相看着,如双峰对峙,等闲连肩膀也不肯拍。

 

……此时罗星的手指已经转移到了他短得扎手的发丝里,一下一下揉着顾顺的头顶,问他:“真的不起床啦?”

顾顺抓住他的手,拖进被子里贴胸口攥着:“……你不咳嗽了?要不要去医院?”

“大年初一,去哪门子医院啊。”罗星淡淡道,“不咳了,昨天就是冻的。”

“嗯,”被子里的人懒洋洋应了一声,“出了春节假,我得去一趟301医院,复查眼睛,你跟我一块儿吧,找大夫再给你看看。”

“行吧。”罗星说,声音里有点不大情愿。

“你刚才在那边忙什么呢?”顾顺又问,狙击手眼尖,早看见那边书桌上摆着个敞口皮箱子,军品,而且有年头了。

“收拾点东西,奖章、纪念品……战友送的礼物什么的,得找地方安置。”

“给我看看?”顾顺提要求。

 

罗星把那口小箱子拿了过来,沉甸甸的,好多奖章奖状。顾顺细细扒拉了一会儿,突然叫了出来:“哎,你还有这东西呢?”

“怎么?”另一个人不明白。

“蝴蝶刀啊,啧啧,这做工,哪儿来的?”

他从箱底拿出了把样式奇特的短刀,刀身不到二十公分,收在左右双开的精钢刀鞘里,刀尖两侧开刃、略带弧度,打开的时候,收刀的钢鞘分成两片,可以在180度的范围内自由甩动,如果各自后折、然后相扣,就成了刀柄。

“我怎么不知道蝴蝶还出过这奇怪款式……”罗星挠挠头,“前年朱日和军演,指定猎杀项目第一名,一个首长送的。”

顾顺看他一眼,笑得在被子里捂住肚子:“别傻了,又不是美国军刀那个蝴蝶牌……我说你小时候都不看电影的吗,‘赌神’里面,周润发用的那种刀子。”

 

罗星一脸茫然,耳边咔哒一声轻响,他看着那把刀在顾顺的手中被潇洒地一甩而开,继而真如蝴蝶飞舞一般,在他指尖轻盈地旋转出一片刀花,钢锋上雪一样的光芒在手指中穿梭,又危险又帅气。

“给力吧?”那人收了刀,在他面前得意洋洋地炫耀。

罗星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他的记忆里,初中课堂上的一片转笔大潮,都没哪一个人有顾顺玩刀子这么利落。

他知道那人喜欢刀,类似“蝴蝶”和“挺进者”之类常见牌子的野战刀收了好几把,青年看着顾顺和他手上那把闪闪发光的小刀,笑了笑说:

“嗯,你喜欢就送给你吧,反正我以后也用不到了。不过这种花活儿还是少玩,削到手指可不是开玩笑的。”

 

罗星说“反正我以后也用不到”的时候,顾顺脸上的表情微妙地变了变,好像突然没了兴致一样,青年沉默着把刀子放回去,裹着被子慢慢躺回了原处。

 

“不高兴啦?你他妈怎么这么容易不高兴呢?”

罗星的粗口里有几分无奈的味道,但是他去床上搂住顾顺的时候,声音却满是温柔哄诱:“起来……吃点东西,我带你去逛什刹海好不好?你没来过什刹海吧。”

 

罗星做的早饭还算过得去,葱油饼,挂面汤,茶叶蛋,比起速食或者军需品总要强多了。

顾顺穿了罗星一件半旧的白衬衣,外边是浅灰色羊绒衫,猛一看居然还有点斯文。特种兵叼着半片饼问:“什刹海有什么啊?”

“王府花园、小吃店、露天冰场……”罗星扳着手指头数,“还有酒吧街,可惜新年都关的差不多了,有家外国人开的可能还营业,可以去走一趟看看。”

“酒吧我来的时候看见了,”顾顺说,“你家没别的房子?住这种地方你不觉得奇怪吗?”

“有……西单附近的胡同里有套小单元房,租给别人了。”罗星说,顾顺冲他竖了竖拇指,意思不愧是吃瓦片的老北京。那人腼腆一笑,说:“我在这里住,主要是……想把这儿翻新一下,开起来。”

“开酒吧?你喜欢酒吧?”顾顺挑了挑眉,他俩在堂屋的吧台吃饭,青年眼睛四下打量了一圈,目光最终停留在光秃秃毫无装饰的东墙上,“这地方有年头了,你家之前开酒吧的?”

罗星沉默了一好会儿,才抬起头来:“可能吧,可能是想开,招牌都挂上了,没来得及。”

顾顺没吭声,罗星的父母是在他十五岁时车祸过世的,走得急,他大略知道。

又过了一会儿,那人轻轻说:“其实我不怎么喜欢酒吧,太吵,小时候什刹海这边挺清净的,后来不知怎么地……不过想想也好,杜柔经常来,偶尔带朋友过来,其他战友在北京的,也来过。”

 

……总得做点什么,他的后半生。

 

顾顺眼睛闪了闪,噗得笑了,他把剩下的葱油饼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我挺喜欢酒吧的,嫌吵你别放音乐啊,你家的规矩还不是你定,把酒吧开成团部会议室也没人管你。”

“那我怎么赚钱啊……”罗星也笑了,“算了,走吧,你喜欢酒吧就带你去逛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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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琛——!陆琛……真是的,这人又死哪儿去了。”

牵着一只小泰迪犬的年轻女孩一边走一边喊,半天没人答应,她只好停下步子,站在一栋瓦房的屋檐下喘气。

这是间翻新过的瓦房,比旁边民房高大气派一点,外墙的彩灯拼出她不认识的意大利文单词,窗户上圣诞节的贴纸还没揭下去,看装潢是家餐厅兼酒吧。

 

“哟,这地方过年还开业呢?”

方卓心里雀跃,心想总算找到个能休息的店了。她牵住了狗,去包里掏手机,冷不防听见店里一声踢桌子的声响。

——这是你们什刹海的酒吧啊?

一个青年男人的声音,拖腔拉调地说,还不如团部会议室好玩儿呢,喂,老板!老板!舞台上那个立麦开了吧?我要唱歌。

 

方卓本来已经在给陆琛打电话,听见里面这副吵吵嚷嚷的架势,心里又有点犹豫,正好酒吧里音乐响起来,居然是梅艳芳和张国荣那首红极一时的“芳华绝代”。

 

女孩心里一动,突然有点舍不得走。她也是有点小文艺的那种姑娘,觉得敢唱张国荣的歌的男人都值得看看,于是就隔着窗子、往里望了一眼。

条顺!

这是方卓下的第一个结论。舞台上的青年男人宽肩细腰窄臀长腿,身材标准得不能再标准,那人背对着观众,随手一拉立麦,随着音乐和鼓点,沙哑着嗓子低低吐出第一句唱词。

你想不想……吻一吻?

原本安静得像是没人的小店里登时爆发出一阵掌声和鼓噪,夹杂着各国语言的喝彩,方卓吓了一跳,想着原来店里不少客人的啊?

 

气氛登时热烈起来,舞台上的青年随意一甩头,潇洒地转身,因为光线问题,方卓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是觉得尖尖的瓜子脸,肤色很深,想来长得应该很帅。那人一边唱,一边随性地摇晃,猛然间一摆腰胯,整个身体从前胸到胯下划出一条S型弧线,贴着舞台上立麦擦过。这钢管舞也似的撩人动作登时让房间里男男女女的尖叫和口哨声又上了一层楼,方卓都有点不好意思再看,结果酒吧里唱歌的声音却突然断了。

女孩子莫名其妙,隔了几秒,在一片嘈杂惋惜的声音里,音乐也停了下来,两个中国青年肩并肩从里面走了出来。

方卓挺想看看刚才那个歌者长什么样,于是就偷偷盯着,结果两个人都是身姿笔挺、气质硬朗,哪个都看不出刚才舞台上妖娆放纵的模样。

 

“怎么突然不唱了?”两个人里,浅麦肤色的那个开口问。

“不想呆了,有人点烟。”另一个简短地说了句,“走吧,湖边看看去,雪不错。”

他们说着话,突然齐刷刷扭过头,朝着方卓这边看过来,眼神之怪异,就好像见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

 

女孩子一时手忙脚乱,正想解释几句,突然听到背后传来自己男朋友的熟悉声音。

陆琛大吼:“我靠!顾顺!你他妈的为什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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