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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海行动】【顾顺/罗星】流星(章十)

文前语:

有几句车……试水,希望不被屏orz


章十

陆琛的女朋友,在整个蛟龙一中队都是个风云人物,从陆琛新兵时两人就隔三差五闹分手,然而闹到医护兵因伤退伍,也没成功分掉。身为队长的杨锐,还是后来探病的时候见到方卓,才知道这俩人原来是正经的青梅竹马、上代人就是通家之好的那种,也许是爱情长跑太久、嫌弃路上风景单调,拿闹分手也当了调剂。

方卓是青岛姑娘,身材小巧玲珑,脸蛋声音都娇滴滴地,不怎么像北地胭脂。但陆琛这次受伤,这妹子骨子里的干练泼辣劲儿才发散出来,医护兵日常过的是坐月子一般的生活,只有每日一次机会,能跟狗一起被牵出来遛。

 

“什么时候来北京的?”罗星笑着冲陆琛招手。

方卓这才意识到遇见了熟人,指着顾顺说:“这是……”

“顾顺呀!跟你说多少次,碰上了得离远点的那个。”陆琛眼睛瞪得铃铛似的,“罗星,你们俩怎么……”

“咳,”狙击手一声轻咳,打断了这有点尴尬的诘问,顾顺似笑非笑地看了陆琛一眼,说:“琛哥,什么叫离我远点啊,我这人有多‘安全’,你不是最知道了?”

说着,有意无意地用手肘拐了罗星一下,那人脸庞微红,也不知道是听懂了没有。

 

顾顺的取向在特战队内部一直是秘密,越南那次任务之后,陆琛猜到了七八成,但他守口如瓶,跟谁也没透露。不过医护兵万万想不到,这次北京重逢,顾顺对待这话题的态度竟然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直白赤裸,就差跟他来个当面出柜了。

在他们旁边,方卓一脸茫然,陆琛生怕这丫头一时没眼色,问出“安全什么意思”这样的问题来,他急忙换了个话题,过去抓住罗星说:

“你家在这附近?”

罗星的目光从他空荡荡的左手衣袖滑过,神色戚然:“老房子在这边,你是来北京过年?”

“嗯,小方父母在这边,正好年后也去趟301,看能不能把假肢配上。”说起自己的残疾,陆琛一点都不避讳。

“那正好,嗯……我去附近超市买点菜,回我家吃火锅吧。”

“哎?行,让小方陪你去,我、我跟顾顺聊两句。”

陆琛从女友手中接过他家小泰迪,忙不迭地想把两人支走,罗星踌躇了片刻,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直接转身走了。

 

目送那两个人越走越远,身边湖面冰冻三尺,冷风吹过,卷起残枝枯叶,却还都比不上他和顾顺中间的气氛肃杀。

许久,医护兵凉凉开口:“……你还真是来摊牌的啊?”

狙击手轻笑:“我觉得你也不是那么惊讶啊,什么时候知道的?”

陆琛的脸色黯淡了几分,声音也低下来:“越南那次,我觉得罗星大概要糟糕,没想到……”

顾顺诧异地挑起了一边长眉——他原本是问陆琛,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对罗星有意思的,谁知道那人却给了个他想不到的回答。

“哦……”狙击手的大脑飞速旋转,给出了个模棱两可的回应,“那时候啊。”

这事情似乎是在陆琛心里闷得久了,他看了顾顺一眼,压低了声音:“芒街的时候,你知道我给你做过身体检查吧?”

“知道,”顾顺声音淡淡地,“你要没检查过我,那才是失职了。”

又是句暧昧不明的答复,其实顾顺是根据事后各人的态度推断出来的,当时他是真的神志不清,并不知道陆琛是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下做的。

 

医护兵微微叹了口气:“当时只有罗星在场,我没想过要避讳他……”

顾顺从鼻子里嗤笑出来:“不避讳怎么了?大不了为国捐躯了呗,能怎么样。”

陆琛没笑,他只是转过脸看着顾顺,许久才说:“他那天一声不吭,后来突然问我他是不是不太正常。”

顾顺的眼睛泛起一丝惊骇,但他控制住了,没表现出来。

医护兵继续说:“我本来没发现的,罗星说了,我才知道,你那天骑在他身上……他有生理反应。妈的,我能怎么说啊!”

“所以?你怎么说的?”

“我说都是血气方刚的男人,谁被那样蹭两下没反应啊,没事。”陆琛一脸绝望,“妈的……老子事后脑补了百八十次,其实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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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姑娘,挺有意思的。”

傍晚,送走了陆琛那一对儿,顾顺一边洗杯子,一边评论。

白天,他看见陆琛手机上来电显示有一条是“姑姑”,那人打过去他才知道是方卓。他问陆琛,你女朋友的备注为什么是姑姑,医护兵苦着一张脸说,因为她说我现在是过儿了。

 

“跟姓陆的挺般配……”想起那两个人秀恩爱的场面,顾顺嘴角微翘。

罗星看着他,目光里有几分促狭:“当面叫琛哥,背后就成姓陆的了?”

顾顺没想到他的关注点又这么歪,愣了愣,笑了。

他手也没擦,径自朝餐桌边的罗星走过去,从后边儿搂住那人的腰,尖尖的虎牙一下一下咬着罗星的耳廓。

“星哥……”他低低地叫,声音里万般缠绵,“星哥,我以后当面也叫他姓陆行不行,我记住了。”

罗星哈哈大笑,他回头刮了一下顾顺的鼻尖,“行,你喊哥还是喊得挺好听的。”

呼吸可闻的距离,顾顺看着那双盈满笑意的细长眼睛,心底发慌,就低头去亲他的嘴唇,没过十几秒,俩人就呼吸急促地搂抱在了一块,两双手迫不及待地抚摩探索彼此的身体。

 

他们没忍住,在餐厅做了一次。尝过一次情事的身体食髓知味,两个人的表现都比昨天柔软细腻得多,顾顺两手握着罗星的腰,抱着他坐在桌沿,一点一点地沉进他湿润温暖的身体里,罗星安静地抱着他的肩背,脸贴着脸吻他。

被插入的感觉,和男人通常的快乐不太一样,感觉来得很慢,像是涨潮,起起伏伏间逐渐灭顶,高潮的时候罗星失神了一阵子,没发出声音,只有饱满湿润的嘴唇微微开合。

顾顺还站着,没发泄出来,浑身肌肉绷得死紧,汗湿的身体在灯光下像是涂了蜜一样诱人。他轻轻抚摸恋人汗湿的额头,调笑着说:“这么吝啬啊,不肯叫,明明声音很好听的。”

 

这个问题好像成了狙击手的心病,两人亲亲热热地分享了一床厚棉被的时候,顾顺还没放弃。

“你怎么那么不喜欢叫的?”他迷迷糊糊的,贴在罗星肩后问。

那人笑了一下,说:“你真想知道啊?”

“想知道。”

“忍疼练出来的吧,”罗星想了想,“成习惯了。小时候我妈教的。”

“啧,你妈挺狠心。”

“不是,”罗星笑出声,“是我爸他……什么刮痧啊、切菜切手的,老是大呼小叫的,我妈每次一边照管他,一边说‘大老爷们叫什么叫,这点疼算什么,比女人生孩子差远了’。以后我每次……反正都想起来她那句话,轻易叫不出来。”

“……自己一个人过,难么?”顾顺的手在他腰上紧了紧。

“难,不过也是大了回头看才知道的。”罗星没避讳,“爸妈刚走那会儿我有一阵子自闭,大伯带我看大夫,人家说是PTSD,治了三年都没见好,我就参军去了。”

“PTSD?”顾顺愣住了,“不可能啊,你从来都……”

 

他话没说完,咽住了,表情罕见地有些后悔——蛟龙一直有个笑话,说是新兵四分之一怕血,四分之一怕子弹,剩下一半两样都怕,罗星是罕见的从一开始就什么都不怕的那类人,不光如此,水里火里出生入死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心理创伤,但在顾顺的记忆里,罗星一直都稳如泰山,如钢铁坚冰,心理测评从没出过问题。

 

罗星笑了一下:“我和大队的心理督导员谈过这个问题,他说其实普通人里,至亲离世是PTSD的主要诱因,不过后来……就好了。”

 

具体怎么好的,他好像不愿意细说。顾顺从没勉强他的意思,只是哼笑了一声,附在罗星耳边轻声说:“迟早再让你叫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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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顺是第二天早上8点醒的。

他照例直接在枕头上哑着嗓子叫罗星,那人这次没起床,只是脸向里侧躺着,紧紧蜷着身体。

青年觉得有点不对劲,伸手搂住被底的身体,发现罗星浑身滚烫。

 

发烧?

顾顺一下子清醒了,从床上翻身跳起来就套衣服,嘴里说着:“罗星撑着点,我马上叫车。”

那人回头苦笑了一下,说不用,大概是风寒,躺着休息就好了。顾顺很冷静地看他一眼,回答说别人可以躺着休息,你的身体什么情况你自己知道,马上去医院。

罗星仿佛有些不情愿,但他烧了半夜,此时胸口隐隐发闷,一阵急咳之后,嘴唇边又见了血。顾顺早就知道他床底下塞着台制氧机,二话不说拉了出来,给他挂上,又确定了一下他的呼吸情况,才拿出手机拨了120。

 

春节期间,救护车出车很慢,好在道路畅通,风驰电掣般直奔解放军总医院。顾顺一点不怕麻烦别人,半路直接叫了陆琛帮忙,罗星想拦也没拦住。

因为大学导师的关系,医护兵在301几个重点科室都有熟人,他赶到医院的时候,罗星刚被送进CT室,顾顺在天井的人流中间站着,高大的身影异常扎眼。

 

狙击手脸上的表情还冷静,但陆琛却能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一股反常的焦躁劲儿,大概关心人是医生普遍的第二天性,陆琛伸出完好的右手,拍了拍顾顺的肩膀:

“怎么啦?一脸丧气样,放宽心,罗星就是伤了身体弱,及时送医不会有事的。”

顾顺沉默了好久,才淡淡说:“忍了半夜了,也不告诉我,他当我是死人还是摆设?”

陆琛一愣,片刻后突然笑了,他有一会儿没说话,只是侧着身子倚在围栏上休息——这么冷的天,医护兵脸上全是跑出来的汗水。

顾顺无言地递了张纸巾给他,陆琛接过来,柔和地开了口。

“你别怪他,”彼时当过大夫的人如此说,“很多病人不愿意进医院,因为进去了可能就再也回不了家了。我在军区医院实习的时候呆过重症监护室,好多救过来的人,摘了仪器人就崩溃。”

顿了顿,陆琛叹了口气:“镇定剂上了,动不了,说不出话,但脑子还清醒着点,知道有人在摆弄自己的身体,在议论自己的病,开好多刀口插好多管子。知道自己快死了,但什么都做不了,像是灵魂提前被塞进了黑棺材。”

他抬起头,看着顾顺那张阴郁下来的脸:“那滋味比挨枪子还难受,你知道吗?”

 

“你也那么过来的?”狙击手不置可否。

陆琛摇摇头:“我情况好点,毕竟……过度失血和截肢,别的还好。醒的时候刚好听见方卓那丫头在门外哭,说什么不该吵架不该不想照顾路虎,傻死了,好像少闹一次分手我就不会丢胳膊一样。”

 

“可是,那会儿真是幸福。”

他说着,眼睛里泛起一层光,笑了:“能再说上话真好,不然,我给她的遗言就成了答应分手了。”

 

顾顺扭过头不看他,过了好一会儿,突然问:“路虎是你的车?”

“我的狗,你见过的。”医护兵狡黠地眨了眨眼。

 

罗星的初步检查结果出来后,主治医生说肺部没有发现细菌或病毒感染,只是伴随发烧出现了轻微的肺水肿和呼吸困难,可能是因为枪伤的原因。

“建议初步治疗后留院观察,主要是考虑到病人的身体情况,诱发肺炎会非常麻烦。”最后大夫下了结论:“可是我们院暂时腾不出床位,只能先这么呆着。”

“大夫、大夫您看能不能帮忙转院?”陆琛赶紧挤上去,“罗星的情况你也知道的……咱们市那几个呼吸科水平高的医院,朝阳什么的,能不能联系看看有没有空床?”

“……”透明的镜片后边,那双因为见惯生死而过分冷静的眼睛也闪了闪,医生叹了口气:“可以,不过目前他血氧不稳定,持续下降的话,现在就得进ICU。先等半天看看吧,家属过来和我签一下字。”

 

陆琛反应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把家属这档子事忘了。顾顺却已经落落大方地跟了上去。

“你……你是病人什么人?”主治医生回头,目光带点怀疑。

“哦,我是他表弟,大夫你好。”特种兵微微低头,突然满脸殷切,“舅舅舅妈过世早,我哥还没结婚,身边也就剩我们了。”

“……行啊,兄弟感情不错,跟我过来吧。”

大夫没再说什么,直接领走了顾顺。留下陆琛在背后,为狙击手的反应和演技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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