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海行动】【全员/双狙】向死而生 章三（哨向AU）
文前语：
星哥当众表白（全错）
章三
这次任务，来中央局的时候张天德是一个人，走的时候还是一个人。
他本来打算自己从洛阳北郊机场搭民用班机，但是中央局的人热情得很，还是用专机把他送了回去。
徐宏见他回来，笑着打趣说：“石头，又脱离大部队啊，陆琛他们人呢？”
张天德挠挠头：“嗨，别提了。罗星让顾顺那小子捅了一玻璃片，脾破裂，当时就进急救室了。陆琛……说是消耗过度，中央局的大夫不让我打扰他，好在仨人都安全了，我就自己回来呗。”
他说得浑不在意，徐宏却觉得不对劲，他追问了句：“那你走的时候，也没去探望他俩？”
“探望不了啊，去了好几次，都是大夫拦着不让见。”
石头又重复了一遍，副队长的脸色沉下来几分，说：“哦……也好，你、你进去看看佟莉吧。”
张天德的为人一向实诚，听见佟莉俩字，高高兴兴去了。徐宏转脸就奔了杨锐的办公室，进门直说：“队长，这事不对，说是请我们去帮忙，怎么转眼就把罗星和陆琛扣下了？”
杨锐叹了口气，像是早料到的模样，他指了指沙发示意徐宏坐下，才抬起眼：“……张铮来找我的时候，我就想到有这一天了。中央局要召开四塔联席的听证会，处置顾顺的问题，罗星作为当年执行处决任务失败的人，能逃得过去吗？陆琛……我想陆琛倒没问题，只不过因为是罗星的向导，例行隔离。”
“罗星的事，不是早说清了么。”徐宏一脸警醒。
“那是糊弄过去，当时里塔给罗星下处决令的时候就评估过狙击条件，根本没有失手的道理。”杨锐的表情冷静，“让罗星背着顾顺一条命过一辈子，已经很强人所难，他的性格你知道，既然现在顾顺活着，更不可能背着谎言过一辈子。我想过了，听证会好歹是我们内部的处置，总比直接送军事法庭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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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琛一醒过来，发现自己身为向导，居然也躺在加了强化隔离装置的特殊病房里，和所有哨兵的联系都被人为切断，他立刻就知道是罗星那边的事情糟糕了。
那些日子，医院里好吃好喝、喂猪一样把他养着，就是没有人身自由，想知道罗星和顾顺的消息更是没门。陆琛气得每天在病房用他爸老家的上海话和他妈老家的青岛话轮流骂娘，只差放大圣出来溜门撬锁。
大约过了半个月，中央局突然派下来个人，直接把陆琛从医院接出去，通知他列席听证会。
“听证会？什么听证会？”
向导故意装傻，来人瞥了他一眼，很冷淡地说了句“你只是作为询证对象的向导例行出席，不用担心”，就把他一路送到了深处地下、安保措施严密的全封闭会议室。
那是个面积在一百平方米以上、三层圆环形的空间，空荡荡的，里面加上陆琛一共七个人，其中四个安保人员，周遭全是单向透视玻璃。
医护兵黑着脸坐进了询证席，他先往左看了一眼罗星，那个人脸色苍白，消瘦了不少，一看就是大量失血带来的不良后果——罗星身为哨兵最大的短板就是自我痊愈的能力，加上他是RH阴性的A型血，输血非常麻烦，因此平日任务也尽量不让自己受伤，这次被顾顺戳的一刀，估计是从军以来最严重的伤势。
接着，陆琛又往右看了一眼另外那个人。
顾顺的精神状态极差，之前为了手术被剃光了的头发，这会儿才长出短短一层青茬，那个哨兵垂着头，隐约能看见尖削得吓人的脸部轮廓，还有眼周深重的青黑色。他坐在椅子上，身上依旧盖着一层薄毯，看不到腰以下的部分。
“塔”内部的听证没有任何花头，主持人的声音从360度环绕的扩音设施中传来，直入正题，甚至连列席人的介绍都予以免去。
【请陈述你在事件中的任务内容、代号和直接上级。】
“代号云川，任务内容是潜入最下层，启动里塔的应急防卫机制。”
顾顺的声音嘶哑，但表达非常清楚，“当时电源和备用电源都被切断，只能靠人去，任务是总指挥亲自下的。”
【请陈述任务完成情况，以及和敌人接战的情况。】
“任务顺利完成，没有暴露行迹，没有交火。”
【既然没有交火，为什么会被俘？】
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是个妩媚的女声。陆琛想那应该是“南塔”的一把手，代号“千寻崇圣”，四个行动队长里唯一的女性，而且是个性急程度不亚于张铮的女强人。
“主动行为。”顾顺说。
质询的流程中断了片刻，很显然，联席听证者们正在玻璃墙背后调阅资料、交流看法。
【请陈述一下你这么做的理由。】这次换回了主持人的声音，没有感情色彩。
“我在回撤的路上遇到了第二小队，四个人全死了，他们的任务是在入侵者的载具和其他任何可能的地方设置追踪装置，结合战场情报，我判断是任务失败了。”
顾顺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胸口：“A级哨兵体内植入的芯片是有效追踪设备，情势紧急，我只能那么做。”
【你想过你这么干的后果吗？你怎么能保证你在精神诱导和刑讯中不泄密？】
又是南塔的声音。
“精神诱导对我没用，”顾顺笑了一下，“那个至少要85以上的相容性，我连过60的搭档都没找到过。可能是——天煞孤星吧。”
说着，他撇撇嘴，嘲笑似的看了眼陆琛，仿佛在说“就连这个东塔的宝贝，也才58%呢”。
医护兵回瞪了他一眼，不过气势已经弱了很多。内心深处，他有些佩服顾顺——那种决断，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承担的。
“至于刑讯，”被讯问的哨兵淡淡说了句，“这方面我有自信。再说我泄没泄密你们清楚得很，否则还轮得到开什么听证会吗？早处决了吧。”
可能是他的陈述真的相当有力，对顾顺的质询就到此为止。接下来，主持人转向了在场的第二个哨兵。
【代号，任务。】
“……代号深海，任务是防守里塔的入口，掩护行政人员转移，直到处决令下来。”罗星的声音很冷静，“防守任务队内执行，处决令是总指挥亲自下达的。”
【当时评估过任务达成的可能性吗？】
“评估过，认定实施狙击的条件良好。”
【陈述一下任务失败的原因。】
“……当时只是知道有我方高级哨兵被俘，身份并没有认定。我在瞄准镜里看到了目标的脸。”
【感情因素？】
【注意措辞！不要说这种诱导性的话。】
这是北塔张铮的声音，听得出，他对上边那个问题异常反感。
偌大的会议室里一片安静，很显然，上面的对话触及到了一个非常敏感的领域。
【请简要说明一下你和目标的关系。】
大约过了十秒钟，主持人换了个角度，继续发问。
“关系……”听到这个问题的一刹那，罗星有些失神，“我们……我们算不上有什么关系。”
他这么说，脑海中又浮起那张在瞄准镜中微笑的脸。
血花从胸口绽开，而笑意从眼底绽开，一样明艳灿烂。哨兵在回忆中抬起了眼：
“我喜欢他。”
“——罗星你疯了！！！”
由于过度激动，陆琛一下子从自己的座位上跳了起来。
顾顺也站了起来，但他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修长的身体晃了晃，就跌倒在椅子里。陆琛比他更糟糕，医护兵过激的行为触发了坐席上的安全装置，电流穿过他的身体，带来一阵剧烈疼痛。
【……中央局，现在对付个向导也要上电击了？】
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来，语气平淡，但讲话很有攻击性，带着隐约的傲慢。陆琛对这个声音没印象，但想来应该是西塔那位“雁归来”，特别朴素的代号，特别低调的作风，特别神秘的身份，就连出身西塔训练营的佟莉都没见过他。
——加上一直没说话的“东方明珠”，也就是陆琛熟悉的队长杨锐，四座塔的一把手竟然真的都到场了。这可是值得回去跟后辈吹一年的经历，要不是眼下日了狗的处境，陆琛还真要感谢中央局把他压到这个听证会来。
罗星的回答，对于认识他的人来说固然惊世骇俗，但本质却毫不稀奇。
“我喜欢他”，每年因为这个理由而犯错的人，连统计都统计不过来，只不过选择在众目睽睽之下坦然承认的，是极少数。
【确认一下，你指的是对目标抱有爱慕的感情？】
“是。”罗星微微颔首。
【可是你们都是哨兵……】
【对方是男人吧？你的取向……】
杂乱的声音，来自其他列席的听证者。顾顺一脸好笑到喘不上气的表情，他伸手按着胸口：
“你们……你们要不要先讨论一下。”他站不起来，说话也很吃力，但是却非得把嘲讽的台词说完不可：“看看，我是哨兵，和我是男人，哪个问题更严重……”
【顾顺，把嘴闭上。】
训斥指名道姓，隔着玻璃传出来，显而易见是北塔的张铮。场面一时非常混乱，直到五分钟后才渐渐平静下来。
主持人后续又询问了罗星几个细节问题，但都无关大局，听证会结束的时候陆琛恢复了自由之身，顾顺和罗星却被分别带走。临走的时候罗星提出要再和自己的向导见一面，于是他就有了在中央局安保人员的监视下对陆琛说一句话的机会。
“替我照料顾顺。”罗星说，“只有你能……现在只有你了。”
在陆琛的内心，他恨不得马上把某个罪魁祸首弄死，但是表面上，医护兵勉强笑着，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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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证会和后续调查的结果，顾顺开释，罗星因渎职罪记大过处分，监禁一年。
拿到最终处理意见的时候，陆琛差点咬碎了牙。
档案背了这么个污点，那个狙击手将来再不会有任何晋升或受嘉奖的机会，对于哨兵这种职业来说，意味着再没有多少荣誉可追求，从此便只有如影随形的危险和不知何时到来的死亡属于他。
东塔一队只有正副队和陆琛知道全部的事情真相，陆琛又在石头祥林嫂一般的追问中无奈告诉了他。但反应最激烈的无疑还是李懂，那个少年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说“不可能”。
是啊，陆琛苦涩得想，不可能。
那可是罗星啊，把“尽忠职守、奋不顾身”作为信条，从军以来就是所有人眼里的模范的人。怎么能想象“渎职”这种名词会有一天安放在他身上。
“中央局的调令来了，应该是顾顺需要个临时向导，我在队长那儿看见了，你去吗？”
大概又过了一周，石头跑来问陆琛。
“不去。”医护兵头都没抬。
“……你不是……答应了罗星了……”石头被这个果断的答案搞得瞠目结舌。
“我怕我见了顾顺会徒手掐死他。”
“哎，陆琛，你这样不行啊。”高大的哨兵有点生气，他过来握住了陆琛的肩膀，“你迁怒顾顺算怎么回事啊，他又没错。”
“没错——？？？罗星都进监狱了你跟我说那小子没错？”陆琛气得火冒三丈，“都他搞出来的事情啊！”
“话不能这么说吧，人家两情相悦的……”
“两情相悦个P！你听谁说的？听东塔那群女向导说的？”
“呃，”石头露出一脸心虚的表情，“可、可顾顺喜欢罗星，所有人都知道啊，他毕业的时候……”
“我知道我知道，”陆琛不耐烦地打断了张天德的话，“他毕业的时候，北塔想给他配个向导，深度结合的那种，他说他喜欢罗星，闹得天翻地覆，把所有向导都拒绝了，是吧？”
“是，”石头承认，“那是真的，我也北塔出来的，我知道。”
医护兵瞅了他几眼，抱着手臂一脸“呵呵”。
“你、罗星、顾顺，都是北塔出来的，两年三个S级哨兵，罗星比你俩早一届，是吧？”
“嗯，”石头老老实实承认，“我和罗星同年的，比顾顺大三岁，但是我能力开发比较晚。”
“那我问你，你在训练营还没毕业的时候，你知道罗星长什么样、什么性格什么脾气吗？”
“这我不知道，顶级哨兵的资料是绝密，不可能让训练营学员知道的。”
“你不知道，顾顺他妈能知道吗？”陆琛一脸恨铁不成钢，“连对方长什么样儿都不知道，就知道是个男的，还想着替对方守身如玉，把送上门来的男的女的都拒绝了，这种鬼话你也信？？？”
“呃……”张天德仔细想了想，没词了。
“罗星撑死了就是顾顺一闹事的借口。”
医护兵坐下了，咬着后槽牙替那人定了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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