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海行动】【全员/双狙】向死而生 章五（哨向AU）
文前语：
陆大夫家东宫西宫
章五
……顾顺到底是怎么从那十张照片里把罗星挑出来的，谁都不知道，只知道他最后如愿进了北塔最精锐的特战部队，而队里给他配向导的事，还是黄了。
陆琛陪他在洛阳住了两个月，控制系向导的信息素有极强的安抚作用，甚至还带着那么一点催眠的效力，于是止痛药剂量迅速下降，而顾顺那张尖削的瓜子脸蛋也总算有了点血气。
“橘子皮味。”某天，虽然坐着两个人、但还是异常沉寂的病房里头，那个哨兵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啥？”陆琛从他的医学论文上抬起头，左瞅瞅右瞅瞅，“眼花啦？哪儿来的橘子皮？”
“我说你，橘子皮味。”顾顺用眼角看他，撇了撇嘴。
“我他妈……你还牙膏味呢！你有脸说我？！”陆琛气不打一处来。
向导的档案里，他的信息素被标注为“佛手柑”，但每个嗅到他味道的人的描述都会有微妙的不一样。石头说是柚子，罗星说是柠檬，而身为向导的李懂还特别专业地说是新制陈皮的味道——至于顾顺，这人昨天刚若有所指地吩咐护士，说水果不要橘子，再吃就要吐了。
医护兵又剜了他一眼，愤然重新埋头。但开了话头的人却不想放过他，顾顺在病床上坐着，手里还是玩着床头瓶子里一朵雪白的玫瑰花，跟陆琛说：“这么讨厌我还得照顾我，辛苦你了啊。”
向导不吭声。于是那人笑了笑，又说：“喂，我问你，有三个哨兵是什么感觉啊？说说。”
这个问题，陆琛早就被人问过无数次，但从顾顺口中说出来，又别有一番意味。
“他们在战斗的时候会保护向导吧？罗星也会吗？”
顾顺又问，提起某个名字的时候，也表现得好像不太在意的样子。陆琛终于抓住机会奚落他，医护兵说：“呵呵，不要太羡慕，羡慕也是没有用的，你小子没有那个命啊。”
于是，那个哨兵又撇撇嘴，不再说话了。
其实，医护兵并不讨厌顾顺，准确的说，他很难讨厌北塔那群哨兵们中的任何一个，可能是出于医生或向导宽和的天性，陆琛觉得那些人的个性虽然千差万别，但骨子里总有些东西是很相似的。
当年，刚和石头搭档不久，他们就作为新兵中出师最快的搭档，被委派到金三角地带处理黑帮火并。两派人都全付自动火器，一颗火箭弹飞过来，陆琛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石头揪着脖子、以屁股朝天的姿势摁进身边儿的水坑里。
爬起来的时候陆琛浑身黑泥臭水，却没受伤，然而石头的半个脊背都是灼伤，弹片划过的地方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
陆琛自己是医护兵，赶快把他从火线往下拖，张天德喘着气说，我还行，先救别人。
那是军医第一次切身体会到所谓“顶级哨兵”恐怖的身体天赋，普通人恐怕早就动弹不得的伤势，他的搭档还能抄起把重机枪当冲锋枪使，血滴了一路，浑不在意的模样。
事后陆琛跟他说谢谢，可又觉得怪怪的，石头看出他不自在，很实诚地跟他说不用在意，我应该的，放你身上躺几个月的伤，我一周就没事儿了。
罗星也会保护他。那人是狙击手，战斗中常年游弋在脱离大部队的地方，却总能分出一线注意力给自己的向导。陆琛有一次执行维和任务，带着一个野战医院的人从战区转移，结果人走背字，在山区和敌人接上了火。
通讯器里，大队长一个劲儿吼，说陆琛，敌人都开始构筑炮兵阵地了，你他妈在山上等死呢？
医护兵憋足了力气吼回去，说报告！我这儿十几个非战斗人员，在陵线上给一个步兵班的火力堵着，我他妈真的下不去啊！
罗星的声音从意识链里传过来，说，我掩护你，要多久？
陆琛估计了一下，喘着气回答，十五分钟吧。
罗星说，好，十五分钟。声音沉静得没什么波澜。
敌人的炮兵开火的时候，炮口都朝着别的方向，陆琛知道罗星在那边儿，但是他顾不上。
军医憋足了力气喊：“大家听好了！陵线地形不容易遭到炮击，都别怕！两手使劲扒住了路沿，身子吊在火力面相反的那一边，双手交错慢慢挪，小心别掉下去！”
十五分钟，听起来好短，但战场上炮火横飞的时候，每一分钟都像人的一生那么长。
他知道这是北塔的传统，那边是出了名的“向导荒漠”，因而每个哨兵都更知道自己搭档的可贵。他们从训练营毕业之前的最后一课，就是为期两周的专门训练，学习如何运用自己的特长，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守护未来的搭档。
从这一课里毕业的时候，他们才是真正有资格被称为“哨兵”的一群人，会堂堂正正地穿上纯黑色的制服，在军旗下发下誓言，未来他们将成为脱膛的子弹、出窍的钢刀、血肉的长城，用自己的身体和意志，去守护自己的国家、自己的信仰和自己的战友。
很多人问陆琛，有三个哨兵到底是什么感觉。医护兵回答不出，佟莉来了之后，每次军演他都躲着她，那会儿陆琛回忆起训练营教官的话，看破红尘的中年大叔对着一群男性向导说，别看你们现在哭着喊着要求配个女哨兵，将来总有一天，你们会承认还是男人更适合自己。
听这话时，满屋子血气方刚的男青年齐刷刷做呕吐状，而陆琛直到也被佟莉揪着脖子摁进沙坑之后，才想起来当年教官的话。
他恨不得跪在地上抱着老师的腿，承认自己真的更适合男人。
石头跟佟莉说，佟莉，你啊，上了战场就保护好自己，不用惦记陆琛，我会管好他的，你保护好你自己。女哨兵瞪了他一眼，说，你吃独食的吗？
表面上，陆琛在旁边满面佛光，宣布朕是时候搞个翻牌机制了，内心里医护兵泪流满面，感觉今天的狗粮实属风味独特。
……哨兵和向导到底是什么关系呢？这话谁也说不清，非要讲，大约还是西塔那位“雁归来”的话精辟一些。提起自己的搭档，这个顶尖的哨兵说，唯独老婆不能给他，我的命，给他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的搭档大约是东北人，对此反应是，你可拉倒吧，净整些没用的。
陆琛不知道顾顺为什么要专门问起罗星，他冷落了对方好一会儿，才觉得话头不对的样子。而顾顺已经枕着手臂、躺病床上两眼看天，悠悠地说：“也好。”
“什么也好？”
“罗星，”顾顺又说了一遍这个名字，“他去坐牢也好。”
这话说得实在无情，陆琛啪得把笔搁在桌上，气势汹汹地瞪过来说：“你小子还有没有良心？”
顾顺看他一眼，语气还是淡淡地：“我没良心，罗星最有良心了，当时一枪没打死我，现在也不能让自己的良心受委屈，好像他坐牢能让我身上多块肉似的——还不就是这个性格，你难道不知道？”
陆琛张口结舌，一时说不出话来。他长这么大，大概少有斗嘴输给别人的时候，正苦苦思索怎么反击回去，顾顺已经转过头不看他，只是低低说了句：
“放心，你很快就回去了，他大概也一样，你还不如祈祷他多关两天，身上伤还能好利索点。”
陆琛心思敏锐得很，琢磨了一会儿，突然明白了顾顺话里隐含的意思。
“有大规模作战任务？我怎么不知道。”
“你马上就知道了，够的上资格随队的向导不多，不过杨队是慢性子，命令下达得总要迟些。”
“等等，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也……”
医护兵语塞，他抬头，正好对上顾顺的眼。顶尖的哨兵，总是如罗星和顾顺这样，要么气势冷锐如冰，要么就有股子不管不顾的野性，陆琛看见有微弱的火苗在那人眼底跃动着，烧出的光亮终于抹去了连日来灰暗的神气。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顾顺说，“北塔不止有一句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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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我看了这次的任务资料……目标在喀喇昆仑山腹地，环境恶劣，风险高，敌情又不明朗。你让庄羽随队，是不是太冒险了？”
徐宏跟在杨锐后边进了办公司，把草拟的作战计划放在桌上。
“没办法的办法。”东塔的队长说，“你也知道，这种普通人根本涉足不了的地方，作战的最大困难就是向导的身体扛不住。庄羽在训练营参加过山地科目的训练，再加上……他入伍前是登山队的，有过攀登乔戈里峰的经历，就凭这一点，谁都比不了。”
“那李懂呢？带着他有必要吗？”
“李懂体测成绩也不错，”杨锐说，“另外……我已经把他的血样和信息素样本送中央局去了。”
“还在给他找搭档？不是说定了给罗星的吗，他俩磨合都好几年了。”
“他和罗星搭档的确可以，但68%的相容性不算出挑，何况他卯着劲儿要当狙击手，在罗星下面……罗星那个哨兵天赋你知道，就射击这一项，能生生压死所有人，不见得好。”
“就算换人，也不是短时间能决定的，还是说，队长你有人选的？”徐宏眨了眨眼。
“……我觉得吧，顾顺，可以试试。”杨锐抬起头，眼睛里有点笑模样。
“这、队长，”徐宏笑了，“你这个，花式挖墙脚的功力见长，如果真的成了，我觉得张队饶不了你。”
“快算了吧，北塔就这么一个钉子户，我要是帮他解决了，他得请我吃饭。”杨锐一边低下头在抽屉里翻找，一边继续说：“顾顺这事我想过了，他本身没问题，真正‘完全找不到合适搭档’的哨兵，理论上是不存在的，我想着，他可能是适合攻击型的向导，但这类向导真是太少了，多少年出不了一个高级的，也难怪遇不上。”
“那李懂他？”
“还在成长期，能力没定型。不过从现在的情况看呢，高精神力、优秀的身体素质，只有适配性特别差，这都是潜在攻击型的特征。”
他从抽屉里拿出几张光碟交给徐宏，“中央局和西北局之前一年的调研资料，你拿去研究研究，还有，宣委又来人了，让你去拍今年东塔训练营的宣传海报，你抽空配合一下。”
怎么又来了，徐宏的笑容有点尴尬。
要说东塔行动队的副队长、在整个队伍里也是个传奇。
他是个哨兵，如假包换的A级，专业是爆破，特战小组里的重火力担当，坚信没有什么艰难困苦是TNT炸药解决不了的，日常用榴弹发射器或者肩抗式反坦克火箭筒把对面敌人轰成天边的烟花，比只会远远地用88式温柔摸头的罗星彪悍到不知道哪里去。平时身上也不缺什么，脱了衣服要啥有啥，可就是……不对劲。
出身东塔训练营的徐宏，稳定性评级是A，可以在较长时间内脱离向导自由行动——这是哨兵里极其罕见的素质，尤其北塔和西塔的汉子们，日常拿个B就要激动飙泪及格万岁了。但也许就是太“稳定”了，徐宏不光长得一张“顶级向导脸”，信息素也缺乏攻击性，以至于莫名其妙就成了基地No.2的男女通吃大众情人，还每年都被拉去拍些挂羊头卖狗肉的宣传品。
“队长，向导训练营的广告让我去拍……这不好吧。”
“让你去就去呗，宣委不在乎你是不是向导，人就在乎你长得像不像向导。”杨锐笑眯眯，“东塔向导班女孩子多，就喜欢你这型的，拍完记得给小惠发一份。”
徐宏本来还想说什么，听见杨惠的名字，就忍住了，垂下眼说了声“是”，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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