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海行动】【全员/双狙】向死而生 章十九（哨向AU）
章十九
顾顺提着枪往训练场走的时候，有点心不在焉的。
理论上说，“塔”是不要求服役中的哨兵和向导过禁欲生活的，并且为完成身体结合的无论同性还是异性搭档提供专门的宿舍。但是，如果顾顺和罗星这样两个男性的哨兵，突然申请要调到同一间宿舍，还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
对他这个要求，罗星没答应，但也没拒绝，那人只是笑着说了句“别闹！”，就推开他往狙击手训练营去了，只在临走前给他留下了枪械库的钥匙，让他去替李懂选枪。
顾顺先拿了那把AWM——说起来，这型号也是欧洲狙击步枪里的王牌之一了，又顺手从弹药箱里搜罗了两盒LapuaMagnum型号的步枪弹。和罗星一样，他也青睐这种子弹，0.338英寸的口径可以满足除反器材狙击外的一应任务对射程和侵彻力的要求，同时比赛级的狙击步枪专用子弹在远距离上的精度也十分令人满意。盒子里几个不同的弹种、弹头尖尖上带着五颜六色的标记，排列在一起煞是好看。
李懂一见那把枪眼睛就亮了，他知道那是罗星的枪。顾顺没多说什么，只是把枪递给李懂，让他自己去调节枪身、选择个适合自己身高和臂长的舒适模式。
这个北塔的狙击手自己用的枪，是Blaser R93改进版的战术2型。他没推荐李懂选择这个型号——R93的优势是通过一次性更换枪管和瞄准镜，快速对接多种口径和型号的子弹，而直线拉机柄的设计在当代国际一流的狙击步枪当中算是非主流。但目前看来，李懂不像他，没有对射击速度和频繁更换子弹口径的追求，对他来说，R93谈不上有太多优势。
“从今天起，你就算正式摸过枪了啊。”
顾顺照例调戏了自己的观察员一句，把子弹盒递给了李懂，开玩笑地说：“认得么？”
“认得。”少年心平气和地应了句，没吃他的激将法。他清点了一下手头的子弹，普通弹、穿甲弹、穿甲燃烧弹、曳光弹一应俱全。实战中，由于子弹的重量、形制、材料的差异，弹道、有效射程、性能和用途都会不同，习惯这种差异也是他们的必修课。
“军演可练不出狙击手，”那个北塔来的哨兵弓着背坐在他身边，语气波澜不惊：“都说军人是‘铁血’，那是铁和血缺一不可。空包弹和激光发射器什么都不是，从今天起，多争取点儿实战机会吧。”
顾顺一边儿说，一边给自己R93的弹匣上子弹。狙击技术层面的东西，罗星都认真教过李懂，那个观察员非常敏锐细致，很明白应该看什么、学什么。他一边给自己的枪压子弹，一边打量着主狙的动作。
“……你和星哥习惯一样。”过了一会儿，李懂轻声说了句。AWM狙击步枪弹匣的理论容量是六发，但实战一般装填五发，罗星平常的搭配是穿甲弹-穿甲燃烧弹-穿甲弹-穿甲弹-穿甲燃烧弹这个次序，夜间作战会用到穿甲燃烧曳光弹，但那是少数时候。
“哦。”顾顺没抬头，他很清楚李懂说的是什么，因此一点儿都不惊讶：“我知道，执行一般任务的搭配是吧？”
“嗯，”那个少年说，“你……蛮了解他的。”
“呵，”那个北塔的哨兵轻笑，他突然起了促狭的心思，抬起头，漆黑的眼睛直盯着李懂的脸：“我当然了解他啊，我从前啊，天天都想着他的。”
“……”李懂往旁边躲了躲，脸上有种微妙的受惊表情。顾顺伸手在他腿上拧了一把，哈哈大笑。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他说，“我哪天把罗星拍在沙滩上，就是最好的狙击手了。”
他得意洋洋的模样，惹得李懂一阵烦恼，观察员小声嘟囔了句：“又找事。”扭头不理他了。
过了一会儿，顾顺又说：“一样的搭配，射击习惯也不一样。”
他利落地给自己的枪上了弹匣：“就说刚才那种搭配，射击车内移动目标吧——罗星是先开一枪，尝试直接狙杀，但很多时候车辆有高强度的防弹玻璃，如果第一发打不穿，他就用穿甲燃烧弹破窗，然后第三发、第四发子弹继续瞄既定目标。”
“你不这样儿吗？”李懂问。
“我喜欢粗暴点的。”顾顺舔了舔下唇，“一枪破不了窗，用穿甲燃烧弹爆油箱呗，目标要能活着爬出来再说剩下的事儿。”
李懂肩膀抖了一下，用责难的看神看着这个大喇喇盘腿坐在田埂边的家伙，顾顺又笑了。
如果射击技术允许，这个小观察员总是把注意力集中在怎么少造成死伤上。顾顺很明白这一点，但他同时也很明白，罗星那种射击习惯只是强大自信和追求完美的本能共同作用的结果，并不是出于同样原因，而李懂经常在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发善心，他觉得特别有趣。
“来吧，”最后狙击手说，“今天你先校准枪支，咱们就打普通靶。”
普通靶的靶场上，除了他们还有另外好几组搭档，啪啪的枪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场外，有个颀长的人影站着一动不动，看得特别认真。
那个人是西塔来的方英白，陆琛从旁边儿过的时候看见了他，叉着腰问：“干嘛呢，大半天的在这儿站尸，一看就是图谋不轨。”
看见是他，方英白就笑了：“我刚来，熟悉熟悉你们东塔的情况。”
“熟悉个头，”陆琛说，“你还真是来搞搭档的啊。”
“也不算是吧，”那个哨兵随意地说，“说实话，我想要的只有你。”
听了他这话，医护兵当时就觉得，一股寒气夹杂着鸡皮疙瘩，从自己的脊背直蹿上去。方英白扭过头看着他，悠悠然又补了句：“考虑一下？我不在意名分。”
妈的我真是高估了你这厮的节操水平……陆琛单手扶墙准备呕吐，还没弯下腰，就看见一排通讯班的小姑娘从对面儿过去，一个挨一个地给他甩过来一排三白眼，满脸都是大写的嫌弃。
怎么又是这姓陆的，姑娘A说。
可不是吗，都有星哥了，还在这儿和别的塔的人夹缠不清，姑娘B说。
我听说他对顺儿也不好，看顺儿这几天都憔悴了，姑娘C说。
他憔悴个P，他都能上天了。还有顺儿是什么，仙女座青铜圣斗士吗！？
陆琛崩溃，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这群妹子出品的北塔浪漫谭里占据了什么不正常的角色和地位。
而且他还占了莉姐！姑娘A单手捂胸口。
是啊！我的莉姐……姑娘B终于反应过来，单手捂胸口+1.
我也想要莉姐啊，我也是向导啊！姑娘C愤愤不平。
“哟，”方英白望着一排妹子远去的背影，难得露出了点惊讶的神情，“不愧是上海，思想就是开放，风气就是自由。”
“放屁，姓方的把你的不健康思想收一收。”陆琛欲哭无泪，心里说姑娘们你们是不是忘了谁。
“咳，不开玩笑了。”那个西塔的哨兵说。他开不开玩笑都是那一张淡定脸，陆琛的危机感还没解除，自动和他拉开了三米距离。
“你到底站这儿看啥呢。”医护兵还没放弃当初的疑问。
方英白歪头示意：“我看看你们那对狙击手搭档。”
“哦，顾顺和李懂啊。”陆琛说，“他俩有什么可看的吗？”
“全能型哨兵，加攻击型向导……”哨兵摸了摸下巴，“挺不错的。我觉得你们也是该抓紧时间培训这个小观察员了，他现在还差得远。”
“嗯。”陆琛应了句，没在这种朴素的实话上和他置气。从前西塔的秦陆就是这种组合，全能型哨兵一般兼具攻击型和防御型的优点，向来有“无所不能”的赞誉，比如顾顺，虽然他的整体特点还是偏向于攻击型，但是自愈能力又比一般攻击型哨兵优秀很多。攻击型向导在战场上更是团队克敌制胜的利器。
“我觉得，等上次那个哨兵的DNA比对结果出来，咱们可能要有动作了。”方英白淡淡地说。
“你有内部消息？”陆琛很敏感。
“我是觉得，那个叫夏楠的记者的情报可能具备一定价值。”
“啊……”陆琛想着他都快把夏楠忘了，“你信她说的那一套啊！宗教、神神怪怪什么的。”
“是宗教，不是神神怪怪，这是两回事。”方英白笑了一笑，“里塔的事关乎宗教，这个理论西塔的人一直相信，你们东塔啊，就是太年轻了，不知道敬天畏命。”
“太年轻了”一直是东塔的万年槽点，和背负着过于厚重的历史感的西安相比，上海本来就是一座年青、活跃、站在潮流尖端的城市，而东塔也多多少少沾染了所在城市的气息。
陆青想起西塔一个“趣闻”，从前，东塔和西塔一块儿申请建大型地下机房，东塔的机房投入使用的时候，西塔一铲子土都还没动。
——你们西塔干事就这个效率啊？啧啧，一点儿没有军人作风。
一见面，东塔的例行嘲笑西塔。西塔的人高冷脸，表示你们这种没有历史的城市，怎么能体会到基地建在5A级文物下边，连拉电线都得给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打报告的艰难困苦。
后来，听说是由于程序和保密原因，西塔的机房选址变了。但事情一拖又是半年，经常能看见西北局老总在哪儿“你倒是挖啊快点挖啊！”的催，但机房就是没一点动静。
“不能吧，挖个地基这么痛苦？你们是挖到地下水了还是挖到岩石层了。”东塔的按照自己的生活经验展开丰富想象。
西塔的一记白眼扔过来：“破土的时候探出两座唐墓，现在是考古所在挖。”
当时就有人开玩笑说，你们这机房，能在这任领导卸任前建起来不。陆琛想着真是一语成谶，现在秦川走了，林枫看这样子也不一定能干得长——西塔向来有行动队长不要向导的传统，他们私下里都议论，说林队搞不好是个稳定局势的过渡人选，将来西塔队长落在谁肩膀上还不一定。而陆琛觉得，搞不好就是方英白。
“……跟我说句实话，”医护兵迎着春日早晨的清风开了口，“你这么急着找向导，是不是想自己去和陆青放对？”
方英白看着他，眼睛眨了眨，坦坦荡荡地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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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四座塔没什么干刑侦的经验，但哨兵这个群体人数稀少，就算简简单单用年龄做一下排除，剩下来的数据也就那么多——东塔从南京带来的样本，DNA和信息素的比对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死者是在西塔训练营登记过、但没有毕业记录的一个哨兵，名字叫卓云。
这个哨兵的资料很快送来了东塔，杨锐组织会议传达了一下成果，顾顺在看到那个人的照片的时候皱紧了眉，眼眸深处流露出一丝讶异的神色。
后来，他私下找了杨锐和林枫，开门见山地说：“我见过这个人。”
“在哪儿？”林枫神色微动，“他的脚印本来就是在喀喇昆仑山区发现的，是在那儿吗？”
“是，在我被俘期间，见过他。”哨兵回答。
“详细说说，你能回忆起来什么？”杨锐温和地问了一句。
“当时我……”顾顺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声音，尽量平静地说：“他们试图强行让我和一个治愈系的向导结合，失败了，本来这些人来见我的时候都是蒙面的，但那阵子我发高烧，不大清醒，他们有时候就不那么在意。有一天，这个人到我的房间来，对关押我的人说了点什么。因为我觉得他好像是中国人，就留下了印象——那之后，很快他们就决定把我转移走。”
杨锐和林枫对视了一眼，他们知道顾顺是在转移的路上找到机会逃脱的。
“你愿意接受精神测试吗？”林枫说，“证明你说的话的真实性——不是怀疑你的忠诚度，只是那种情况下你不一定保持得住正常判断力，而我也可能会试图诱导你去回忆更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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