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海行动】【全员/双狙】向死而生 章二十三（哨向AU）
章二十三
就是罗星和顾顺专门跑去吃盐煎小黄鱼的这天晚上，夏楠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哟，辛苦啦？”
食堂里，陆琛端着餐盘和女记者打招呼，“从香港回来？”
“先去的香港，”夏楠承认，“后来去了山西，我从那边儿回来的。”
“你们去山西干嘛？杨队还在那边儿？”陆琛有点莫名其妙。
“没……我们本来准备打道回府了，林队来了通电话，杨队就自己走了。”女记者想了想，“我猜，大概去洛阳了。”
中央局啊……那倒也不稀奇。医护兵想，那俩队长一直在追查卓云和陆青的事儿，华东局和西北局查不出个所以然，也就只剩下中央局可能有突破了。
于是他还是转回来谈眼下的事：“杨队为什么带你去山西？”
“是我带他去山西好不好。”
内地中西部地区伙食以面食为主，肉多、酱多，蔬菜少，常年住在香港的夏楠大约很不习惯，这会儿对着东塔食堂的饭菜狼吞虎咽，半天才抬头解答陆琛的问题：“杨队要查内地倒卖文物的团伙。这种事情啊，从清末民初的时候就司空见惯了，官盗、民盗，还有西方人、日本人……什么性质、什么目的的都有，不好查。”
“嗯。”陆琛停了筷子，他知道杨锐的想法——从那帮人能摸到喀喇昆仑山深处的古墓来看，在中国内地做这种事情，肯定不是头一遭。杨锐想找到和他们有过直接交易的文物贩子，进而摸清那群人的来路，搞不好的确是种捷径。
“不过呢，”夏楠继续说，“我们想着吧，文物倒买倒卖，尤其是流往海外，很多都是香港那边的掮客经手。杨队觉得从买家入手可能更容易，让我帮忙找香港那边的古董玩家，打听国内有能力贩卖珍贵宗教文献的团伙，特别是曾经盗掘过中西部地区大型古墓、或者近些年和外国人有过大宗交易的。这类东西在文玩市场是个冷门，除了建国前西方学者大批盗买，一般没什么有钱人问津，所以一来二去，还真是打听出来了。”
“哦？”陆琛很感兴趣，“你们挖到什么料了？”
“有个盗墓团伙，他们圈子里很出名的，在山西、陕西两省很有势力。”夏楠说，“听说他们三年前曾经把一批北魏时期的佛教典籍卖到国外去了，当时他们找了个香港懂行的人过眼，那人是我们老板的朋友，据他说，那批东西很可能是山西大同某处北魏早期墓葬的陪葬品。”
“北魏，”陆琛心里一动，“永宁寺塔不就是……而且时间上也很接近啊。三年前，距离里塔出事没多久。”
“嗯，杨队觉得这个线索有必要跟一下，所以我们去联络了山西省公安厅。”夏楠喝完了碗里的最后一口汤，“他们跟那个团伙也很久了，就是当地势力盘根错节，不好下手。”
“文物贩子能有多大势力？”医护兵莫名其妙。
“千万别小看他们，”女记者横了他一眼，“这帮人对文物才没兴趣，只是因为盗墓一本万利，赚钱快，才干这一行。日子久了，他们的网络基本都会往其他方面延伸，贩毒啊、赌博啊、高利贷啊，做什么的都有。这个团伙现在直接洗钱做白道生意，在地方上也有关系，尤其难啃。”
陆琛想了想，说：“明白了。”
夏楠这下子倒不明白了，追着问了句：“你明白什么了啊？”
那个向导咧嘴一笑，说“不告诉你”，然后在对方的眼刀攻势下，端起饭盒跑了。
陆琛说“明白”，是想着八成上头要布置作战任务了。
那种有地方保护伞的集团犯罪，对省公安厅来说的确不容易处理，办案阻力大不说，保密工作也跟不上。之前这帮人盗墓，想必公安系统是忙着抓大案要案，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到成了气候，再想要清理他们，不是投鼠忌器、就是上边儿刚行动，下边就听到了风声，导致劳而无功，当然让人头疼。军医觉得，杨锐后来去了中央局，除了和林枫碰头，八成也是请战——“塔”的人做事，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路子，派一队特种兵过去，摸黑把目标捆回来，神不知鬼不觉，也算顺手为地方做贡献了。但这种事不能不经批准，联络一下中央局还是必要的。
事实证明，陆琛只猜对一半。杨锐的提案是和地方公安联动，省厅跟这个案子久，前期侦查工作充足，对当地情况也熟，可以由东塔出面申请，然后派一队人直接把核心敲掉，公安部门负责外围收网，一鼓作气打掉这个犯罪网络。
“就是有一点需要注意的，”开作战会议的时候，杨锐强调了一下，“我们的目标只有盗墓团伙的主犯，周某和刘某。这两个人常住大同，但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给公安厅后续工作部署留足时间，我们最好选择他们离开大同市外出的时候下手。根据警方的情报，这两个人最近在山区有个房地产开发项目，每次一去就是三四天，他们建议我们沿路设伏。”
他侧目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副队长：“徐宏你怎么看？”
那个爆破手正在研究刚发过来的大同市周边地区的卫星图，闻言抬头：“我看可以，山西北部多山，地形复杂，无论这帮人走哪条线路，我们都很容易选择伏击点，而且就算他们长期失联，同伙也只会以为是山区通讯不便，可以为公安系统的抓捕行动争取时间。”
“那就这么定了，”杨锐说，“罗星、陆琛和石头去做实地侦查，卫星照片我已经发出去了，你们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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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过山西吗？”
坐在一辆东风越野车上，一路颠簸地跨进山西境内，顾顺懒懒地跟李懂搭话。
“只在坐火车的时候经过过，”那个观察员说，眼睛一直看着窗外，“好冷，风真大。”
“可不是嘛，”前座开车的庄羽说，“上海的最低气温就等于这边的最高气温，你看这山，都没一点绿颜色。之前我以为要带丛林迷彩，后来发现，还是沙漠迷彩合适点。”
他这么说，副驾位置上的佟莉就嗤嗤地笑起来。
“其实大同的气候更接近内蒙。”下车的时候，徐宏抱着双臂、很有兴趣地打量着周遭，“这地方离乌兰察布市只有一百多公里，古时候就是‘雁门关外’的苦寒之地，所谓的‘阴山常晦雪，荒松无罢风’说的就是大同。”
“副队，石头他们呢？”佟莉问了一句。
“石头和陆琛对目标贴身盯梢呢，杨队和罗星还在勘察地形。”徐宏看了眼手表，“庄羽，通讯怎么样？”
“刚换新设备，应付这里的地形没问题。”通讯兵一边说，一边打开内部线路测试了一下。
“徐宏，你们到了？”杨锐的声音从线路里传出来。
“报告队长，人都到了。”徐宏说，“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和卫星照片反应的一样，公路两侧山势比较平缓，高低落差不大，没有太多植被。道路一侧有河沟，不到三米深，现在枯水期。”杨锐说，“挺适合伏击，你过来看看。”
“行，我们马上。”徐宏刚应了一声，突然听见陆琛的声音切了进来。
“队长，我这边情况有些不对。”
医护兵一边说，线路里一边冒出车辆在路上颠簸起伏的杂音，显然他们是用很高的速度行驶在一条路况很差的乡村公路上。
杨锐看了眼陆琛的定位，“……你们怎么在去矿区的路上？”
大同市区周遭环山，西边有一片老煤矿区。最近城市从重工业向旅游业转型，这片矿区计划改建成主题公园，现在开发项目刚启动，里边全是大片废弃的坑道、厂房，和拆毁了一半的街区，住户早迁走了，现在很少有人来往。
“别是这俩孙子听见了什么风声，要跑路吧？”石头也在通讯里说，“我盯的这个也乘车出市了，是同一个方向。要改变伏击地点吗？”
“跑路也没有往矿区跑的……先别动他们，”杨锐下指示，“陆琛石头继续盯梢，其他人往他们俩的方向汇合，看看目标去那边干什么。”
夕阳西下的时候，两个目标终于汇合了。在傍晚金红色的霞光中，特战队的人跟踪他们进入了一片废弃的厂区。
“顾顺李懂一组，罗星一组，找制高点，控制住这片地方。徐宏和我清理外围，佟莉庄羽留守车辆，陆琛石头继续盯梢。”
这次，杨锐布置了两个狙击点，看起来，他是铁了心就地解决问题了。其他人行动的时候，他又联系了一下省公安厅，确认了大同市内的情况没有异常。
废弃的厂房为狙击手提供了不少优秀的掩蔽地点，顾顺和李懂选的是一幢五层楼的楼顶，那儿视野开阔，临风远眺，大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眼看血红的太阳又往西边沉了一点，李懂麻利地往枪上装了夜视仪。顾顺重新压了一下他的备用弹夹——为了避免不良社会影响，这次任务，他准备了亚音速弹，这种子弹威力差，但能保证狙击时的消音效果。
“李懂，看什么呢？”看着观察员举着射弹观测镜四处张望，顾顺问了一句。
“我想找找，能不能看见星哥。”李懂小声说。
“你找他干嘛，他刚才不报过位置了吗？”
“……我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发现他。”少年脸上有点儿红，“我知道他在对面那栋楼上，可我就是看不见他。”
顾顺乐了，他想罗星要是就这么让你发现，他可以不用在东塔混了。
对于狙击手来说，狙击位的选择、潜伏隐蔽的能力，都是丝毫也不亚于枪法的基本功。李懂的选位功底是罗星调教出来的，那个狙击手自己当然不会差。
顾顺举起自己的望远镜看了看，指着次顶层一个有两扇大落地窗户的房间说：“按罗星的习惯，他应该选了那个房间，你仔细看看，正对窗户的墙壁应该不是承重墙，上面打了好几个洞，罗星应该在墙后边。”
那栋建筑位于出入矿区必经之路上，罗星选的这个房间窗口朝西，李懂观察了一会儿，好像看出点道理。
“我明白了，”他说，“这扇窗户正好扼守附近那个丁字路口，但是现在是傍晚，太阳在西边，星哥要不在墙后边，瞄准镜反光很容易暴露。”
“嗯，脑子挺快。”顾顺闲闲地说，“他现在整个人在一个隐蔽位，安全得很。更好的是这房间外头是横向满开的大落地窗，他即使在墙背后，瞄准线辐射的角度也几乎能控制住整个路口。”
北塔的狙击手点评完，停了一会儿，又说：“不过……我想即使没有光线的问题，他应该也会选择那个位置的。”
“为什么？”李懂诧异，“楼顶不是更好吗？”
“那是罗星的习惯，”顾顺说，“他很少选最好的那个位置——你知道哪里最好，你的敌人也会知道。高手过招，有时候就差那么一点。”
他说着，垂下头微笑，有一瞬间，李懂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怀念的光芒。
“队长队长，”这时候，张天德的声音又在通讯线路里响了起来，“这波人换车了，看来真是要跑，就蹲在这儿等天黑呢。”
“报下详细情况，车队出来就动手。”杨锐的声音冷静得很，“徐宏你那边怎么样了？”
“起爆装置没问题，”徐宏说，“告诉我目标在哪辆车，我待会儿把他放出来，然后炸毁车库门，挡住后援。”
“出来了，”这是陆琛的声音，“目标在第三辆车，是辆防弹加长型的奔驰，前边开路的还有两辆，是同一个型号的悍马越野。”
“这两个我解决。”顾顺距离车库比较近，他在送话器边儿上吹了声口哨。看着徐宏那边儿要有大动作，他卸掉亚音速弹，换上了高性能的狙击弹。
爆破手的动作很麻利，等第三辆车刚出库，一声巨响、火光冲天，碎砖断瓦和倒下来的钢梁登时把地下车库的出口彻底掩埋了。
那两辆越野和一辆奔驰加速往外冲，顾顺连开了两枪，他手下留了情，都只是爆了单侧车胎，有一辆车车速太快导致侧翻，另外一辆歪歪斜斜地一头撞进了路边的废弃平房。剩下一辆奔驰在路口急转弯，驶向了矿区出口。
“还不停车，”陆琛在通讯里说，“司机胆量不错。”
“佟莉、庄羽注意，目标往你们那个方向去了，注意封锁路口，找机会逼停那辆车。”
杨锐话音刚落，熊熊的火光李，高处的顾顺突然觉得听见了个什么熟悉的声音。
“这个声音……”他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
“直升机，武装过的。”接上他的话的是罗星，顾顺抬起头，看见他的金雕正盘旋在这片废矿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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