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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海行动】【全员/双狙】向死而生 章二十五(哨向AU)

文前语:

作者终于决定正视一次电影的伤情原设(面瘫)


章二十五

凌晨三点钟,解放军大同322医院发布了血库告急的通知,并通过血液中心的注册资料、组织全市范围内RH阴性-A型血的志愿者进行献血。

到了早晨七点多钟,太阳在凛冽的晨风里缓缓升起,清澈的光芒洒遍了这座紧张了一夜的城。外科楼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纷纷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候诊区。哪儿挤着七八个身穿阴影迷彩服、满身满脸灰尘血迹的特种兵,个个坐得身姿笔挺,但都垂着头,表情阴郁。

 

哨兵向导之间的战斗,很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味道。中央局不鼓励控制系向导“一拖多”的重要原因,也是为了防止战斗中向导死伤产生连带效应、导致局势失控。

昨夜的战斗到了最后关头,罗星和敌方的突击手都在近距离中弹,子弹穿透了防弹衣,对方那个哨兵当场死亡,直接导致他的向导精神崩溃。而张天德和徐宏及时包抄到位,机枪手建立了火力封锁线,配合队友从不同方向夹攻、扫灭了残余的敌人。

 

顾顺在战斗结束后才从制高点撤下来,之前,他看到了罗星受伤的全过程。

子弹击中了那个狙击手的肋部和腰部,爆出一丛猩红的血花。罗星倒在地上,抓着枪,艰难地撑了一下上半身,有血液从嘴唇间逆流涌出,滴在地上,他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街巷间交织的枪火似乎都安静了一瞬,顾顺看见黑色的制服下安静涌出的鲜血,在残砖黄土间勾绘出妖异的图案,那颜色渐渐扩散着,仿佛是将要被大地吸干一样。

 

特警的支援很快就到了,跟着他们赶来的还有包括方英白在内的西塔小队。战友保障了外围安全、并且针对整个矿区展开了地毯式搜索,陆琛跪在罗星身边,一边用精神链接拉住那个哨兵的意识,让他不至于过快地步向死亡,一面紧急实施了急救手术。

顾顺觉得,那个过程陆琛应该是很痛苦的。大部分临时性精神链接在一方遭到致命创伤、或者精神出现剧烈波动的时候都很容易断裂,这是人体自我保护的本能,天然地抗拒来自精神链另一端的伤害,这种情况下光是维持住链接就要耗费向导很大的精力,何况陆琛还要对罗星实施精神唤醒,同时进行战地手术。

 

而他什么忙也帮不上,在这种时候,一个哨兵对于罗星来说,什么用都没有。

 

顾顺的潜意识还在抗拒接受现实,他模模糊糊地想,既然陆琛没倒下,那么罗星的伤应该不重——也许只是流血很多,休息一阵子就会好起来的。他想走过去帮点什么,却被军医粗鲁地打开。

“别动他!”陆琛一边为罗星肋部的伤口止血,一边大吼,“现在不能搬动!我要一副硬担架!去做一副!”

 

……天气明明是很冷的,但医护兵脸上有汗水滴下来,混着血和土,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方英白在旁边,用审视的眼光看着陆琛,他想这人是那种性格很单纯的类型,在危急关头并不会多想什么,只是集中精力,做手头的事情。

这是一个很强悍的向导,他能、而且愿意为自己的哨兵的生死负责,是那种会把“医生”和“向导”职责范围内的事划为自己的领地,并且牢牢抓住领地内主导权的男人。

而方英白觉得,他欣赏这样的人。

 

大约八点的时候,杨锐来到了候诊室。

“罗星已经脱离危险了,”他宣布,“但是必须留在322医院接受治疗,情况进一步稳定后再转回东塔医疗中心。”

这位队长扫视了一圈他的队员们——李懂深陷在浓重的阴影里,观察员呼吸急促、双肩耸动,只在听到罗星转危为安时轻舒了一口气,徐宏安抚似的摸着他的背。顾顺面无表情、坐姿端正,端正得和他平日的懒散随意判若两人。杨锐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他还是直接下了命令:

“放心吧,现在所有人马上回临时营地,不要再挤在医院了。小方和陆琛会留下来打理医院的事情。”

 

“西塔在这边医院有关系?”临走时,徐宏在杨锐身边低声问了句。

“嗯,”杨锐应了一声,欲言又止。徐宏打量着他的神色,想着大约不是西塔,而是方英白自己的面子。

“所以小方他,是中央局那位的……?”副队长试探着问了一句。

“嗯。”这次杨锐的回答还是只有一个字,他的表情有些无奈,似乎也不知道应该解释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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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和方英白的谈话是在他们造访过中央局、杨锐单独返回上海基地之前进行的。

“我这么问,不是怀疑你或者你家人。”切入正题前,林枫难得多解释了几句,“方局在‘里塔’事件里殉职,外加那次中央局核心数据库遭到严重破坏,很多绝密资料都遗失了,我们不得不重新搜集一些信息。”

“……林队是说的那个‘破军’计划吧。”方英白很善解人意。

“嗯,”从他嘴里听到那个绝密计划的代号,林枫并不意外,“我们清理了卓云的背景资料,这人从西塔训练营肄业、然后彻底脱离‘塔’的管制,一般情况下,这是不可能的。除非……”

“执行卧底任务,中央局对他进行了背景清洗。”他面前的青年冷静地说,“陆青叛国出逃之后,很多人不也说他是执行卧底计划吗?主要因为,我爸从前很欣赏他。”

“五都冠盖,不及陆郎白衣,和卓云一样,当时还没毕业呢。”林枫笑了,“破军计划传说了好几年,但密级太高,除了一手操办的方局,谁也没见过卧底特工的名单。中央局这次大动干戈,整体调查了好几个月,结论还是一样的,没有任何资料。”

“没有任何资料?”这一次,连一向淡定的方英白也耸然动容,“这……那些卧底人员怎么办?为国家出生入死,身份就这么黑了?”

“所以我才想问你,有没有听方局说起过,任何有关‘破军’的信息。”

青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我爸责任心很强,从来不在家谈公务。不过,有一次局长来我家做客,跟我爸谈起那事儿,说‘你干得很不错嘛,这都凑齐十三太保啦’……那次我爸挺开心,后来他们就喝酒去了,没再提别的。”——虽然林枫敬称他父亲为“方局”,但那人其实是中央局主管海外行动的副局长。

“十三个人?”林枫沉吟,“至少十三个人。”

“而且陆青大概率已经叛变了,卓云这边也难说。”方英白浅色的眼瞳中闪过一丝阴影,“长期联系中断,如果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没有保障,最忠诚的人又能坚持多久呢?”

 

……最忠诚的人又能坚持多久呢?

这个念头,像是某种不祥的暗示,一旦进入脑海就再也拔不出,方英白在凛冽的晨风里摇了摇头,走进了重症监护病房所在的大楼。

 

“吃点东西吧?”他随手把买来的羊杂粉汤和烧麦递给陆琛,“听他们说你就喜欢吃这个,喏,还有我们北方的烧麦,看见没,凤临阁的!羊肉馅、三鲜馅,这才叫烧麦懂不懂。”

陆琛阴沉着脸接了过来,看了看。山西做羊杂汤喜欢加辣、加粉条,的确挺合他的口味——陆琛父母一边是上海人、一边是青岛人,他在饮食上却两边不像,平日十足的重口味,就喜欢辣子鸡、牛油火锅、四川豆花、新疆烧烤这种菜色,搞得整个东塔没哨兵敢和他一块儿出门吃饭。相比之下张天德算是特别好说话的,那个哨兵喜欢吃甜,每次陆琛拉他去吃川菜,他都不抗拒,经常美滋滋地吃一肚子糍粑和冰粉。

 

医护兵坐在病房外的休息区,举着外卖盒,唏哩呼噜把羊汤和烧麦一扫而空。方英白在旁边看着笑,陆琛瞪他一眼,说:“你笑什么?”

“没事,”那个哨兵淡淡地说,“你这样,不错。我见过好多人,特别经不得事。遇见点变故,就难受得吃睡都不正常了——问题你就算把自己饿死,对解决问题有用吗?一点用都没有。”

陆琛沉默了一会儿,把餐盒扔进旁边垃圾桶里,“你说得对。”

“这阵子,你还是保重吧,”方英白又笑了笑,“你知道,没来得及找搭档就伤残退伍的哨兵是很惨的,按惯例,中央局不会再给他们配向导——其实想配也找不到愿意的了,很多人都会病痛缠身一直到死,你队友还指望着你呢。”

“你知道了?”陆琛吓了一跳,罗星的伤情,除了杨锐和作为向导一直跟进手术全程的他,没有人知道。但方英白这个人,向来鬼精鬼精的,也不知道他打听到了什么。

“猜的,”那人看了他一眼,“要是能复原的伤,你和杨队不会那个态度。”

这层窗户纸,突然被一个关系不那么亲近的人捅破,陆琛长出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只是仰在椅子上双手揉脸。

“他到底什么情况?”方英白问,“杨队和林队应该突审那两个抓回来的盗墓贼去了,你跟我说说,我又不是你们队的人,不会寻死觅活的。”

“寻死觅活你个大头鬼。”陆琛放下手,表情极度无奈,“中了两枪,第一枪穿透左侧肺叶,第二枪打碎了L2椎管,脊髓几乎完全断裂。普通人这样的伤基本废了,罗星他身体自愈能力在哨兵当中是很差的……”

军医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不想继续解释下去。脊髓损伤是很残酷的伤病,骨盆及下肢肌无力,不能站立、行走,无法和伴侣过正常的生活,对生育能力也有影响,那是一种许多人宁可直接死掉也不想面对的处境。

隔了很久,他才补了一句话:“罗星是四座塔最好的狙击手,谁也没想到他会折在这里。”

方英白了然地看着他,“……我们也想不到,秦队会折在一次边境搜索行动上。但哨兵么,就是这样,有什么样的结果都不稀奇,有什么样的结果都别怨怼。”

他顿了顿,又慢慢地说:“所以我……”

陆琛觉得他态度好像很郑重,似乎就要说出什么重要的事儿,但是还没出口,突然抬起头,看着楼梯口的方向。

 

医护兵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ICU病房附近人不多,出现在那儿的是个“非典型”美女,说是非典型,是因为这个不到三十岁的女人五官端丽、神采奕奕,一眼看去就觉得很有魅力,但又不是大家眼里一般的“美女”形象。她个子相当高,保守估计175左右,黑色的长头发乱蓬蓬的扎着,杏仁色的肌肤,健康但是不白皙,还有些风吹日晒野外生活的痕迹,陆琛用医生的眼光打量了她一会儿,觉得长相上有点少数民族的特点。

 

“吴队。”方英白站起身来打招呼,“你怎么有空过来山西了?”

陆琛也跟着站起来,一脸茫然,心想这谁啊?就看见那个女人用眼角斜着方英白,有点刻薄地说:“怎么,还单着呢?”

她一开口,陆琛哆嗦了一下,马上认出来了——这声音、这强势的语气……原来是南塔那位……

 

“这不正在找么。”西塔的哨兵面不改色地搪塞。

“还找多久啊?要不要纡尊降贵一下,跟我凑合凑合。”

“呃……这个,”方英白眨了眨眼,往陆琛身边蹭了蹭,“不了,不了,吴队你一向知道我只喜欢男人。”

“真是……”吴戎摇了摇头,她跟方英白一样,是“将门虎女”,平时在男人堆里呼风唤雨、掐尖要强,不少人背地里说她除了一张美貌脸蛋,没有哪儿像女人,“你小子哪点像方副局长的儿子。”

 

陆琛又是一哆嗦,心想方副局长……这几年姓方的局长副局,好像就那一个吧?方英白在旁边看着他的脸色,淡定地说:“唉,吴队,你怎么能就这样揭露了我真实的身份呢,这样我的战友们还怎么用一颗平常心来接纳我。”

吴戎那张端正的脸扭曲了一下,陆琛刚刚对他生出来的两毛钱敬畏也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他现在只想把手上的军用水壶抡在方英白的后脑勺上,让这小子知道一下天高地厚四个字怎么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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