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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海行动】【全员/双狙】向死而生 章二十七 (哨向AU)

文前语1:

喵顺:弃养可耻!

星哥:………………

文前语2:

精神体写真集(不是)





章二十七

那天晚上熄灯前,石头觉得陆琛的样子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他一边用毛巾擦脸,一边随口问了句:“怎么看着心事重重的。”

“有件事,挺怪的。”医护兵明显有点心烦意乱,“刚才……我和罗星的精神链接断了。”

石头噌一下从盥洗室蹿出来,声音都高了一个八度:“什么!?”

 

“别别别,稍安勿躁。”陆琛赶紧安抚,他一看石头这样子,八成以为罗星病危了,“我想了想,他现在经常处于昏睡的状态,没有意识,这种情况下,临时性精神链接是会随着距离延伸而自然断离的。还有就是,他要接受手术,医生肯定会选择合适的时机切断精神链接,所以……其实也没什么。”

“哦,那还行,刚才可吓死我了。”石头拍了拍结实的胸膛,一脸惊魂未定,“既然这样,你刚才担心什么呢?”

“我就是……”陆琛语塞。他从前也没有这种“链接自然断离”的经验,一时半会儿说不出个不安的理由来。但就是刚才,确认和罗星的联系中断的刹那,有一种过电般心悸的感觉,像是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让他心神不宁。

 

“要不你还是找队长谈谈吧。”石头看他这模样,根本不像放心的样子,“万一——”

“呸呸呸,没有万一!我走的时候,罗星的伤情早稳定了。”

“我是说啊,万一他适应不了长途飞行呢?”石头赶紧辩解了几句,“要是需要向导应急,你也好跟过去搭把手啊?”

他说起“长途飞行”,给医护兵提了个醒,陆琛看了看表,说:“对了,专机不是直飞的,要在香港转一下机,让罗星先在那家医疗机构的亚洲研究所做个体检,然后捎上夏楠,再飞法国。他们现在应该还在香港的医院里。”

“哦……”石头听他这么说,稍微放了点心,“捎夏记者干嘛啊?”

“她不是法国籍么,在那边路子广、熟人多,能帮着照应。”陆琛说,“最不济也是个信得过的翻译啊!”

“能联系上医院么,确认一下罗星的病情也好啊。”

“行,”陆琛说,“我先跟队长打个招呼去,你等着。”

 

他这一走,就是整整两个小时。石头瞪着眼在床上坐等,眼看着别的宿舍一间接一间地熄了灯。

墙上的电子钟红光闪烁,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就是刚刚过午夜的时候,空旷的宿舍前广场上突然响起了刺耳的紧急集合哨声。

张天德浑身一个激灵,登时汗毛都竖了起来,他侧耳细听了几秒钟,翻身就去衣柜里拿作战服——这可不是那种半夜拉练新兵的小打小闹,是正儿八经的一线队紧急任务的哨子。

 

+++++++++++++++++++++++++++++

 

就在两小时前,陆琛去宿舍找杨锐,却意外扑了个空——不光他,就连副队徐宏,也没有在规定的就寝时间回到宿舍。

……怎么了?

医护兵一边纳闷地想,一边离开宿舍区,准备去队长办公室碰碰运气,结果半路就看见荷枪实弹的西塔哨兵在基地里穿梭,他立刻敏锐地意识到,确实出事了。

 

杨锐的办公室亮着灯,楼下有两个持枪的岗哨,都是陆琛不熟悉的面孔。有一会儿,他犹豫着是不是要回宿舍去等命令,但路过的方英白打了个招呼,那两个西塔的哨兵就把他俩放了进去。

 

房间里只有三个人——杨锐、林枫和徐宏。桌上的战术电脑开着,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的像是一条风景纪录片,里边尽是亚热带海湾和低矮、浓绿的山丘,陆琛看着有点眼熟,镜头随即一转,一个绝对不会错认的地标性建筑跳进了他的眼帘。

陆琛直接大叫了出来,方英白在他身边说,“维多利亚湾和太平山?香港出事了?”

林枫面沉似水,一时没说话。杨锐按了一下暂停键,转头看了看陆琛,一脸了然的表情。

“你察觉了啊?”他缓缓地问了一句,眼睛看着那个向导。

“觉得……不对劲,就……”陆琛喉咙干涩得厉害,他说不出话。

 

杨锐转过头,几乎是立刻恢复了一个行动队长应有的做派,大事临头,他向来不会任凭感性支配自己。

“罗星的飞机在香港国际机场落地,上面包括夏楠在内的六个人,乘一辆厢式商务车离开机场,经由西九龙公路前往香港岛,目的地是位于旧山顶道的中枢神经损伤研究中心。”

他示意了一下徐宏,后者立刻调出了香港地图,随着杨锐清晰的复述,地图上出现了一条鲜红色的行车路线。

“他们在接近目的地的这里,”杨锐用笔示意了一下,是位于太平山半山腰的地方,“遭到武装人员的伏击,随后被挟持进了研究中心,那里现在整个被控制了,遭挟持的人质一共22名,除了罗星和夏楠以外,有7个医生、3名访问学者,其余10个都是在研究所接受治疗的病人,大多数是政商界要员。经过初步调查认定,这群恐怖分子是我们在山西大同逮捕的那五个欧洲雇佣兵的同伙,他们已经向特区政府提出要求,内容是把被逮捕的同党释放到指定的安全区域,要求在24小时内得到答复,否则就杀死人质。”

 

他说完,稍微停顿了一下,给了在场的几个人消化这个消息的时间,“林队,拜托你把资料分发一下。”

林枫无言地递给在场的几个人一份审讯材料的复印件。这东西连徐宏都是第一次看到,他快速浏览了一遍,不时发出细微的惊讶声。

 

“这群人是欧洲一个有名的雇佣兵团体,人称‘灰狼’。”林枫说,“以收容和庇护欧洲、西亚地区流亡的哨兵向导出名,很多成员都是有服役记录的特种兵,凶悍善战。这个雇佣兵团体起源于二战后的欧洲经济萧条期,在两伊战争期间快速扩张,后来又经历了海湾战争、伊拉克战争和阿富汗战争等几次大规模地区战争,在欧洲的地下世界很有名气。”

“他们在大同活动是为了什么?”徐宏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也没什么,人为财死。”西塔的队长笑了笑,“先说和这次任务有关的事情吧,上次清缴大同盗墓团伙,顺带扫荡整个矿区地下建筑,山西省公安厅缴获了大批毒品和金条。经过确认,这个盗墓团伙通吃黑白两道,长期在我国西北、中部省份从事贩毒活动,那个雇佣兵团是在盗墓交易中和他们拉上关系的,长期向他们贩卖武器,后来也想在贩毒生意里分一杯羹。这次是眼看快到手的钱财要打水漂,一时铤而走险,否则我们还真抓不住他们。”

 

几个人看资料的间隙,杨锐又和香港方面同步了一次消息。特区政府已经正式派出谈判专家来处理这桩劫持案,同时现场已经由警务处下属特别任务连——即俗称飞虎队的精锐部队接管,但由于深知这群恐怖分子身份特殊,香港警方的行动暂时局限于前期情报搜集和周边地区安全管控,他们也在等待着更有分量的“主角”登台。

 

“中央局不会和恐怖分子谈条件的。”方英白放下资料,静静说了一句。

“我已经建议香港方面尽量拖延了,”杨锐默认了这个说法,他转头征求徐宏的意见,“有什么行动方案?”

“先把那家研究中心的建筑图纸找来,”东塔的副队长头脑冷静,一贯是队中智囊,“我马上让基地后勤组在咱们的训练场做全尺寸复原。从影像资料上看,这房子相当大,咱们得和西塔联合行动,先抓紧时间清点人手。”

“图纸刚送过来。”杨锐拿起U盘,从电脑里拷贝了一份香港方面传输的资料,“你去安排吧。”

 

“队长。”徐宏刚从会议室离开,陆琛就开了口,他的声音艰涩异常,“人手方面,是不是不要告诉顾顺……”

“不告诉顾顺,就等于也把李懂排除在外。”杨锐静静地看了他一眼,“罗星已经不在了,咱们队不能一下子减员三分之一。”

陆琛没说话,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这种凶险的任务,一步行差踏错,搭上的不止是行动队员的命,还有若干无辜人质的生命,以及随之而来的政治风波。医护兵本来也知道,够资格在这种时候登场的,都是行动队精钢百炼的老兵,不可能临时从二队抽调人手。

可是,从眼下的资料看,这帮雇佣兵,应该就是当初俘虏并且折磨顾顺的那群人。如果那个哨兵知道,重伤的罗星是落在了这样一群人的手里,陆琛难以想象他会做出什么事来。更有甚者,如果他情绪大起大落,没人能保证他身上的隐疾不会再次发作。

 

杨锐看着他,许久,神色稍微和缓了一点,他拍了拍陆琛的肩膀,说:“这事,我就交给你吧。”

“……什么……”军医没反应过来。

“去和顾顺谈谈,”杨锐温声说,“我们等你。”

 

+++++++++++++++++++++++++++++++

 

平生第一次,陆琛忍不住腹诽自己的队长。他想杨队使唤人也真是毫不客气,这种烫手山芋,甩手就扔给了自己,一副良心都不会痛一下的样子。

 

他去敲顾顺的门,那人恰好还没睡。想起他白天锤沙袋的动静,陆琛想着顾顺搞不好一晚上都不打算睡了。

狙击手的宿舍显然被好好地收拾过,一改白天的混乱。套间内侧的卧室里,让人脸红的双人床上依旧是两套铺盖,只不过一边儿是整整齐齐的,没人用过的样子。

 

“怎么了?”看见他这么晚来访,顾顺有点不耐烦,“有话就说,我要睡了。”

“你他妈就不知道让我进去?”陆琛看见他这副德行,白天没撒完的火也上了头。

“……行,行,你进来啊。”顾顺笑了一下,医护兵看着他那副样子,愈发觉得张不开嘴——狙击手大概以为他是因为白天的冲突才过来的。

 

“对不起……”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医护兵恨不得把舌头咬下来,他想自己干嘛要道歉呢。

那个哨兵用眼角瞥了他一下,嘴角挂起的笑容不冷不热。

“你不用道歉,”他淡淡地说,顺手掸掸沙发,示意对方可以坐下来,“你本来也没做错什么。罗星那么重的伤,派不上用场的是我,我还得好好谢谢你。”

 

妈的扯淡,看你现在的模样,怕不是准备一根绳子勒死我。

陆琛腹诽,但他只是咳了一声:“我来是有事跟你说,队里有任务,让我看看你能不能去。”

“任务?什么任务?”顾顺的右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他抬起眼,英气的眉宇间隐约浮动着一层阴霾。

 

医护兵深深吸了一口气。

 

陆琛后来完全记不得自己是怎么把话说完的。他觉得自己一定表现得特别丢人,但脑海中却没留下事关自己的丁点印象,他能回想起来的,只有当时顾顺的表现。

那个狙击手安静地听完了他颠三倒四、磕磕绊绊的叙述,突然站起身、大步走到窗边,一下子拉开了窗帘。

 

陆琛没有劝说,也没拦着他——江南仲春,深夜的风还有一点残留的凉意,他想顾顺也许的确是需要吹吹风、镇定一下自己的情绪。而月光的温度比风低,寂静的白色从窗口洒落下来,笼罩住那个青年修长的身体,他逆光的背影给医护兵留下了好深的印象。

在平时,顾顺是一个聪颖而骄傲的人,陆琛记得他很喜欢热闹,喜欢笑,笑容又总是强势中夹杂着狡黠玩味,在对着罗星的时候,还总有几分有恃无恐的任性味道。

但此时他的背影予人完全不同的感觉,逆光留下的影子又深又浓,青年不说话也不动,浑身充满了和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气氛。仿佛在这个春日的良夜里,万物生发,只有他这么一个存在,又寒冷又孤独。

 

“顾顺,”陆琛还是忍不住,小声说:“顾顺你没事吧?”

那个人转过身,他脸上的表情让医护兵大大松了口气——顾顺看上去已经恢复过来了,陆琛把他从头打量到脚,没什么让人担忧的脆弱迹象。

“我要做做准备,”狙击手说,“去把李懂叫起来,我们必须得把精神链接做了,既然知道对手是同道中人,就不能这么上战场了。”

 

“等等,你要和他建链接?现在?”

陆琛下了一跳,横身就拦在要出门的狙击手面前,“不太合适吧?要不你先在我这儿挂一下?我……反正我现在,除了石头也没别的哨兵。”

“你担心他的状态啊?”顾顺笑了一下,“放心,我知道罗星的事,那小孩儿心里过不去。但我现在也不是之前那样儿了,你放心。”

 

陆琛还是警惕地拦着门,他想我放哪门子的心啊?我放心不了,你俩现在都是最糟糕的状态,精神图景八成全是一塌糊涂的,建个鬼的链接。但他嘴上说不出来。

顾顺仿佛看懂了他的心思,难得好声好气地解释:“我是说,我现在正常了,他就算接触我的精神,也不会再有挨枪子儿的体验了,你要不放心,你可以先来试试。”

 

“……真的?”陆琛听见他这言之凿凿的保证,半信半疑。

那个哨兵耸耸肩,径自在沙发上躺下来,指尖指着自己的太阳穴。他用讥诮的眼神瞟他,好像嫌弃他的婆妈似的。

 

陆琛这种熟练的向导,不需要辅助工具也可以进行精神图景的探查,他无言地走过去,把自己的手指搭在顾顺双侧的太阳穴上。

 

好耀眼。

这个向导心想,炽白的光芒充斥着视野,他看不见任何东西。指尖之下,那个哨兵是顺从而配合的,和陆琛初次进入顾顺的识海时完全不同。

 

真的好耀眼,陆琛心想。

他看到了跃出云层的日轮,暴雨骄阳,以最热烈的姿态喷薄而出。当向导的双眼稍微适应了那烧灼着一切的光芒,雨云散尽,天色碧蓝如洗,如他们所守护的海疆之上的美丽天空。

——那是这个哨兵真正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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