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海行动】【全员/双狙】向死而生 章三十一 （哨向AU）
文前语：
搞事令我快乐……
章三十一
只有梅花心如铁，始终不负岁寒盟。花不会负人，那人呢？最终谁又亏欠了谁？
后来的许多年里，陆琛都深深地记得这句话，记得那一天晚上，说着这句话的方英白的表情，以及后来所发生的、无法挽回的悲剧。
正如中国人的俗话所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特战队员们不便在香港久留，次日就如期返回了上海。之前的一个月，高频率、大强度的任务，在他们来说也是绝无仅有的，就算是训练有素的一线队员们也累得够呛。因此，在获知罗星的情况稳定、按计划抵达欧洲之后，杨锐和林枫破例给行动队员们批了三天小长假，让他们各自放松放松。
这命令一下，方英白就没影了，他在东塔毕竟是“外来人口”，就算几天看不见他在基地活动，也没多少人会在意。
“小长假”的最后一天是周日，之前，石头偷摸买了两张《美国队长2》的电影票，想约佟莉出去，结果那个女哨兵对这种题材一毛钱兴趣也没有，任凭石头磨了一天也不动心。张天德左思右想，决定还是请陆琛去看，免得浪费。
这念头一起，他才想起来，周日整个上午都没见到搭档的影子，哨兵想在精神链接里直接对话，一尝试，才发现了个自和陆琛搭档以来从未有过的情况。
医护兵对自己永久结合的搭档也建立了精神屏障，而他，第一次被自己的向导屏蔽了。
“怎么回事儿？这怎么回事儿啊？”
石头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二话不说，一路风风火火地就往宿舍跑。他最初是敲门，没人答应，摸出钥匙开门之后，却看见陆琛坐在书桌边，目光涣散地发呆。
“病啦？哪儿不舒服啊？”
哨兵走过去，伸出一只手在搭档面前摇晃。医护兵少见地脸色发白，没有出声。张天德看他这样子不对劲，一着急，就伸手到陆琛肋下、用蛮力把他架起来往外走：“我送你去医院，坚持一下啊……”
陆琛一把抓住张天德的手，全身重量都落在五根手指上似的，紧紧握着。平日活泼伶俐的人，这会儿仿佛呼吸也难以为继，艰难地动着嘴唇。
“我……”
“慢慢说、慢慢说，别着急。”成年男人七十多公斤的重量，对哨兵来说不算什么，张天德都快把陆琛整个人从地上提起来了：“你怎么啦？”
“我把链接切断了。”陆琛好容易把话说完了。
石头眼光四下一扫，看了看陆琛的作训服和鞋子。看起来，这家伙是早上赖完床就没出门，他一头雾水，伸手挠挠头，说：“是啊，你是把我屏蔽了，所以我才过来找你嘛，为什么啊？”
陆琛定了定神，好像从刚才那种过度震惊的空白里缓过来了点，他抬头看着自己的搭档：“我说的不是你！”
“那……”石头彻底糊涂了。
“我说的是方英白，我刚才……我刚才把我俩的临时链接切断了。”医护兵的嘴唇发抖，石头这才想起来，敢情他这搭档还给那西塔太子党当着临时向导呢。
“切了就切了呗，值得这么紧张？那家伙又不能老挂你这儿。”石头批评了一下方英白鸠占鹊巢的行径。
陆琛举起一只手，打断了他的话：“他出事了。”
大概是他脸上的表情太不同寻常，石头一时没说话。过了十几秒，陆琛才慢慢继续道：“恐怕是暴走，意识溃散前，他向我求救了……但是我……”
他没能把话说完。张天德大吃一惊，以他一贯的迟钝作风说道：“什么！？那你怎么把他的链接给切了？”
陆琛的喉结紧张地滑动了两下，他站起身：“别说了，我去找杨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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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一切都是在刹那间发生的，就像是他们从军生涯中其他生死攸关的时刻，容不得太多的思考。
陆琛知道方英白是暴走了，那个哨兵的意识溃散几乎是瞬时的，连痛苦挣扎的过程都没有。就算是敏感如他，也只是接收到了最后那一点点清醒意识的回响。
这种暴走的模式陆琛再了解不过，那是一种类似普通人遭受突如其来的重大打击、从而导致精神崩溃的情况，他曾经在临床病例里接触过许多次，是发作起来最猛烈、对向导来说最棘手、最难以控制的一种情况。
石头问“那你怎么把他的链接给切断了”，实际上是在问“你为什么不救他”，言辞间带着问话人自己也没察觉的谴责意味，更加重了这个向导的罪恶感，让他无法开口解释。
哪怕是最强悍的向导，在没有等级压制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控制住未知原因的暴走。在东塔训练营的时候，陆琛曾经无数次被教官警告过，永远不要因为过度的自信去尝试。
医护兵完全不知道让方英白陷入精神崩溃状态的到底是什么事，他只知道，一旦自己失败，石头马上也会因为向导精神壁垒的崩溃受到连累，陆琛当然不敢拿搭档的安危去赌那不知几何的微薄成功率，他不敢“过度自信”。
所以他选择了切断了方英白的链接。
当他把这件事如实汇报给杨锐的时候，他的队长、以及其他陆续知情的人都没有对陆琛有任何责备，他们理解这个向导——只有永久结合的搭档才是休戚与共的整体，而战场上总难免遇到需要进行生死抉择的时候。
但这无法减轻医护兵的心理负担，陆琛很清楚地知道，如果对方不是方英白，而是罗星、甚至是顾顺，他可能都会赌上自己和张天德两个人的安危，选择拼尽全力去挽救对方。而对于那个西塔的哨兵，他却下意识地选择了舍弃。
东塔一线队的队员们又收到了一次紧急集合令，勒令半小时内必须返回基地。随即就像驰援香港的那次一样，被专机运载着直飞洛阳——只不过这一次，所有西塔的人都没有被允许随队。
事发地点是中央局下属的二号看守所第四区，那是一栋地上地下各两层的独立建筑，占地面积不大，一般用来关押需要和其他人实施隔离的囚犯。在山西大同一案中，联合行动队俘虏的盗墓集团首脑，还有“天狼”的数名雇佣兵，就被分别监禁在这栋楼里。
目前，地下的两层已经全部被就近调来的北塔行动队员封死，其中无数的普通摄像头和热成像装置都在运转，把各类资料影像源源不断地输送到指挥中心来。
在那儿，杨锐看见了他的老朋友——北塔的张铮，高大的男人凝固的身影也真像一座铁塔，安静地在屏幕前伫立着。东塔的队长走过去和他肩并肩，这也让张铮无声地松了一口气，仿佛终于找到了能共同面对最坏消息的伙伴一样。
“说说情况。”杨锐说。
张铮微微侧身，让他看那栋建筑的热成像图。
“没人？”东塔的队长大为惊讶，中央局下属的看守所，采用的都是全自动的智能监视系统，现在这个系统在图上标出的信息是，没有发现任何人。
“……林枫呢？方英白呢？没人你们为什么要封锁这栋楼？”杨锐吐出了一连串的疑问，他知道林枫和方英白来了中央局，他们打算再一次提审那几个盗墓贼，似乎是方英白建议的。
“林枫就在这栋楼里，”张铮说，声音沉郁，“方英白也在里面，里头至少还有七个囚犯。他们没人出来过。”
“你的意思是……”杨锐觉得他的心像在冰水里往下沉。
“啊，我就是那个意思。”张铮说，“全死了，除了一个。你应该知道是哪一个吧？”
在野战当中，狙击手们也时常借助热防护服或一些自然材料来躲避敌方热感追踪装置的监视，但这在看守所里是不可能的，能在无数热感摄像机的镜头下隐身的只有死人——一个暴走的哨兵通常会杀光身边所有能动的活物，而杨锐不知道，张铮是不是看着那些光点一个个消失在面前的屏幕上的。
“都说……每个哨兵，或多或少都会和自己的精神体有些相似，你知道那个西塔的小子有哪里像蛇吗？”
张铮抬手，把一沓资料拍在杨锐面前，“看看吧，中央局已经准许格杀了。”
方英白，男，26岁，A级攻击型哨兵，精神体形态为银环蛇。哨兵能力评定中，X指标评定为超A级，拥有在黑暗中自如感知环境的能力，且热成像装置无法捕捉。
“林枫怎么死的？”杨锐接过了张铮手头的资料，翻看着，暂时逃避了那句“准许格杀”所暗示的东西。
“从监控视频看，”那人回答，“死于枪杀，动手的是那两个盗墓贼，因为他们是普通人，林枫也大意了，中央局已经开始排查枪支来源。方英白的暴走几乎是同时发生的。至于其他人，凡是没及时疏散的都被他杀了。”
“有没有尝试控制他？”
“尝试过，”张铮的声音冷冷的，“我派了四个人下去，都死了，所以在这儿等你。中央局认为你手下的向导比北塔的能力强些。不过我要警告你，行动之前下定决心，半吊子的想法行不通的。”
杨锐没说话，一如既往，这种艰难抉择的事情总是会落在队长身上。他可以选择，让自己的队员们冒着死亡的风险，尝试去救那个西塔的哨兵，也可以做出舍弃他的决定，毕竟中央局已经给出许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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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策前，杨锐先把基本情况在队内进行了通报，他的话刚说完，队员中就有个声音说道：
“我愿意去！”
东塔队长抬头，就看到了石头那张率直的脸。这个哨兵说出的“愿意”，其含义不言而喻，杨锐有点惊讶，是他而不是别的什么人第一个站出来，毕竟，张天德看着可是很讨厌方英白的。
“陆琛，你怎么说？”徐宏轻轻碰了一下医护兵。对于石头的积极主动，那个向导仿佛比杨锐更惊讶，过了好一会人，他才如梦方醒地答道：“愿意，我也愿意去！”
“行，”副队长轻轻应了一句，“我也跟着下吧，队长你说呢？”
“嗯，”杨锐点头，“咱俩下去。外边指挥拜托老张了，顾顺李懂你俩策应，我们会把目标引到相对暴露的地点，如果我们之中有人出现伤亡，不要犹豫，立刻开枪。”
顾顺没说话，对于队里的安排，他好像少见的有些疑虑。片刻后，还是陆琛开了口，说：
“不行，至少得有一个攻击型的哨兵随队，方英白的信息素攻击性非常强，我觉得……”
医护兵话说了一半，突然察觉自己的失言。事到如今，他还是习惯地说着“攻击型”，但其实，东塔能和方英白抗衡的攻击型哨兵只有一个，而那个人现在已经不在了。
“我下去吧，李懂一个人执行狙击任务。”顾顺紧了紧阴影迷彩服的袖口，平淡地接上了陆琛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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