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海行动】【全员/双狙】向死而生 章三十六（哨向AU）
章三十六
——幸好，初秋的天气还不太冷。
透过落地窗遥望脚下绵延的山脊线时，年轻的医学生感叹了一下。阿尔卑斯山区的环境得天独厚，以至于这栋废弃的老房子都没积下什么灰尘。
他们如今身处法国和意大利的边境线上上，周遭是风光秀丽但人迹罕至的山谷，距离最近的村镇也要翻过两座山头。青年觉得这地方可能接近意大利的大帕拉迪索国家公园，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登山表——自己正在海拔两千米的地方。据说曾经有公司想把这儿开发成滑雪场，但最终更换了选址，只在山间遗留下建了一半的索道、无人问津的零散房屋，还有高处的直升机停机坪。
“沈醉，”那个魅力十足的绑架犯在背后叫他的名字，把一兜食物扔在桌上，“病人怎么样了？”
“吃药了，睡了。”青年没好气地说，“还有，我纠正你一下，对你来说，他不是病人，是人质。连伤成那样的退伍军人都不放过，你太黑心了。”
“是吗？比得上你黑心吗？”陆青清俊的脸蛋上浮现出一丝戏弄的笑，“谁偷偷把他的血样和组织样本拿去卖了2万英镑，导致现在不得不和我狼狈为奸的。”
青年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看来他明显不愿意把自己和绑架犯相提并论，因而大声抗辩：
“我跟你来是因为你不懂怎么照顾脊髓损伤的病人！我是拿一些样本去做了交易，但那个对他没伤害！再说我……”
他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陆青能听见一些“真的缺钱”之类的嘟囔。
“得了，别在那儿自欺欺人。”男人刻薄地说，随手扔给他一个苹果，“你可是从UCL拿到Medical和BiologicalScience两个学位的高才生，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为什么有人愿意花高价买他的血样。”
“医学研究，”青年舔了舔嘴唇，“好吧，准确的说是构建基因数据库……有些机构就是得从医院买材料，就跟买尸体似。”
“你是假装从没考虑过为什么这个‘材料’这么值钱，是吧？”
对方的讽刺轻快又一针见血，让青年痛苦地抱住了头：“我真的缺钱！是大学的前辈找上我的，我没想到……我再也不干了！你就不能放过我吗？让我好好回去工作……”
陆青没说话，他只是冷酷地看着那个不谙世事的青年人。窗外，阿尔卑斯的山风凉爽宜人，拂过渐渐染上金色的林梢、带起一片绿浪，这片山谷寂静得仿佛不属于他们身处的那个世界。
“我追这个案子好多年了。”
最后，他淡淡地说，“你父亲也是，他是为这个死的，是我们很多同志中的一个。对了，你知道你自己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吗？”
“同志。”沈醉重复了一遍，他都有多少年没听过这个老掉牙的词儿了，“我不太清楚，好像是句中国唐诗吧？我是私生子，我妈都不知道我爸是个什么人。你听我说，她已经过世了，家里只剩我和妹妹，我要是失业了——”
“你不会失业的。”陆青打断了他，男人笑了笑：“……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不过你爸真应该多读点书。”
沈醉已经被他奚落得惯了，也不想过问自己的名字出了什么差错，隔了一会儿，青年轻轻地问：“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你说呢？”陆青反问。
“我看他像个X战警，”UCL的高材生已经自暴自弃，“不过，既然X教授本人都得坐轮椅，想必超能力对他的病也没什么帮助，对吧？”
“你真是你爸亲生的。”陆青嘟囔了一句，“算了，所有故事都有自己的原型，X战警也不例外。”
他们两个人在窗前坐下，用阿尔卑斯山的风光下饭，沈醉随手在塑料袋里翻找着，想看看有什么适合给罗星吃的东西。
“他们，会把他的信息送到哪儿去？”青年含糊地问了一句，他相信陆青明白他的意思。
“卖到中东地区，”那人说，“阿拉伯世界的某些国家始终没有公开承认我们这类人，那儿是各种违禁研究和人体实验的温床，完全不受国际公约的限制，你要知道，你收到的钱是沾着血的。”
沈醉垂下了眼，从表情上能看出他明显的内疚，但很快，青年就受惊地抬起了头。
“你们？”他说，“你也是？”
“……”陆青看着他，把一根手指抵在自己打太阳穴上。
“你妹妹，”男人说，“今年14岁，目前在乡下读中学，黑色卷发的小美人，对吧？”
“休想骗我，”沈醉满脸警惕，“你调查过我了，对吧？”
陆青放下手，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不，你的钱包照今早掉在地板上了，我暂时不打算还给你。”
“你这个人真是太讨厌了。”
“谢谢，大家都这么说。”男人笑了，沈醉不知道他是否在开玩笑。
又过了一会儿，青年轻轻问：“你说，他们会来救他吗？我的意思是，中国人。”
“可能不会，”陆青轻笑了一声，声音里泛着凉薄，“一个哨兵，残废了就不再有用，何况，他还渎职，因为私人感情……放弃任务，把整个组织曝露在危险里，是个不合格的军人，也是个不值得信任的搭档。”
男人扭过头，用征询的眼神看着青年：“这种人，没有被营救的价值，不是吗？”
沈醉噎住了，他讨厌陆青这么说话。
“又来了，”青年抱怨，“总说这些事，总是当面羞辱他，故意让他难受——说到底，干嘛非得这样不行呢？”
“我说的不是真话吗？”陆青说，眼神玩味。
“我不知道，”沈醉承认，“但我觉得罗星不是那种人，我知道他是怎么受伤的……身体的伤，还有手……他是会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那种人。”
陆青没有说话。他沉默着，一直到沈醉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句：
“你希望有人来救他吗？”
这一次，青年得到的答复是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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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局是不会和犯罪分子谈条件的。”吴戎又强调了一遍，“他们也不会理会无根据的威胁。”
“哪怕明知道罗星失踪了？”杨锐说，“我一定要去争取。”
“也许没有用。”
“四座塔一起呢？也没有用吗？”东塔的队长目光依旧和蔼，他看着面前那个年轻的女性：“有你的帮忙也没用吗？我知道你不是来特地感谢我的。”
吴戎沉默了一会儿，她的面部表情微妙地变化着，杨锐能够看到，那双比男性纤细许多、但一样有力量的手攥紧又松开。
“我不是，”最后她说，“我有我想知道的事，方英白也是。我们要知道秦川是怎么死的，还有……一些其他的人和事。”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私人感情不值得和他人分享，女性克制了自己的情绪，“但是我必须得警告你，杨队长，我觉得，即使是四座塔联名要求，这次也得不到批准。”
“为什么？”
“……感觉吧，”吴戎喟叹，“我没有理由。”
“有什么替代方案？”杨锐没有追问也没有争辩，他明白，曾经在情报线工作的人都是有所谓的直觉的，那是多年经验形成的感性的判断力，而吴戎的出身和经历无疑又会锐化这种直觉。
“有一个，”南塔的队长轻声说，“我可以，通过某些渠道把地址弄出来。由你负责组织营救，整个事情是秘密进行的，不要申请授权。如果行动失败、或者被中央局知道……”
“是我的责任。”杨锐说，“我明白了，就这么做吧。”
吴戎是秘密离开的，南塔有车子在高速路入口接她，杨锐亲自开车送了一程。
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一向善解人意的东塔队长放慢了车速：
“我还想找你要个东西，不知道方不方便。”
“什么东西？”
“关键词。”
“关键词……？”
“对，‘破军’的秘密联络人是你的人吧，我想看看，他手里收到的所有关键词表，你那里应该有吧？”
“哦，那个啊。”吴戎笑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之前拿去做研究的时候整理过，我马上让人发送到你邮箱。”
“还有件事，”杨锐说，他慢慢刹住了车子，停在距离高速路入口的收费站很近的地方，“我也很关心，但是你要不方便就算了。”
“问吧。”吴戎的目光转开了点，她好像能猜到对方想说的话。
“……关于秦队的事，小方知道什么吗？”杨锐问，声音和缓。
“这个啊，”吴戎浅笑了一下，“的确，有些事你们不知道。其实秦川是主动离队的，当时他们在瓦罕走廊靠近阿富汗的山区执行任务，夜里扎营的时候，秦川突然独自一人、秘密离队，被方英白撞见了。”
“当时没有拦着他？”
“小方当时没多想，也就例行问了句怎么了。”吴戎眼神黯淡，“秦川跟他说，等到次日凌晨5点，如果他没归队，就全体听林枫的指挥，撤回国境线。这事小方告诉林枫了，但他也许没告诉中央局，我不知道。”
“别的没说？”杨锐心里有一丝异样，他没料到秦川曾经违规离队，因为那个队长也是一位有着钢铁般责任心的领袖，不会随意抛下自己的队伍不顾。
“就这么多，别的没说。”吴戎淡淡地回答，“后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队长失踪，副队长带队回撤，半途就感应到秦川的死，再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我就直接问了……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南塔的队长抬头，看着远处的人间灯火，美丽的大眼睛里显出了一丝萧索。
“我想，也许真的是陆青在叫他吧。”
女性说：“即使那个人是背负了叛国罪流亡的，即使他的名字已经从四座塔的资料中被抹去了……秦川会一直相信他，担心他的前程。特别是在里塔出事之后，他担心陆青再也回不来了。”
吴戎扭过头，看着杨锐的眼：“他们有很深的关系，也许有人不这么认为，但我知道。而秦川一直都是那种人，是为了朋友，就算有可能会死……不，就算明知道是死，他也会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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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我觉得这份关键词表很有意思啊。”
徐宏拿着一沓打印出来的材料找到杨锐，上边用红笔勾了好几个圈圈。
“你整理过了？”
“嗯，按时间排序的，不过大部分都是没什么意义的词。”
“挺正常的，特工会刻意避免使用带有明显个人特征的词汇。”杨锐看了一眼那张清单，笑了：“Coca-Cola、Penicillin、Hollywood……还Spaghetti，怎么不兰州拉面呢，真是乱七八糟什么都有，难为你还能从这里边找到有用的信息。”
“我觉得这个是个关键点。”徐宏指了指其中一个时间节点，杨锐看了一眼，时间是2011年8月，关键词是Adidas。不过在他看来，这个著名运动商标混在可口可乐和好莱坞中间，也没什么特异之处。
“你不会是说……”东塔队长揉了揉太阳穴，“那双军用鞋？”
“我查了一下，那个型号，阿迪公司是在2011年初推出的，顾顺的鞋子也是那一年拿到的。”
“是不是凑巧了点，”杨锐说，“毕竟，阿迪达斯这牌子太常见了……”
“那这个呢？”徐宏把A4打印纸翻了个面，拿笔圈了一下整张清单的开头、时间最早的那个关键词。
【Cloud】
“云……”杨锐情不自禁地说了出来。
“也可以是个人名，”徐宏说，“比如日本有款游戏的男主人公就叫Cloud Strife，克劳德。”
“你知道的真够多的，还是我年纪太大了。”
“我百度的。”副队长大方承认。
“那这单子……最后一个词是什么？”
杨锐从几页纸里抽出了一张，除去吴戎提到过的违规明码通讯，最晚的一条讯息出现在2014年、也就是眼下这一年的2月。男人想了想，比秦川的死晚了整整半年。
“Wintersweet，”他说，“这个你百度了吗？我只知道Winter Soldier。”
“这个我不用百度。”他的哨兵笑了笑，“wintersweet的意思是，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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