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海行动】【顾顺/罗星】流星（章四）
文前语：
详解顺儿为啥会被星哥用枪托揍（够）
以及严格来说要不是星哥伤了，感觉他那个性格比大魔王还要强势点orz
章四
“罗星，你杀过人吗？”
越野车沿着中越边境线疾驰，后座上，佟莉低声向身边的青年发问。
狙击手看了她一眼，露出了一丝拘谨的笑容，没有回答。女特种兵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松了口气一样把视线挪到了窗外。
“她误会你的意思了。”
下车的时候，顾顺拍了拍罗星的肩膀，在别人都看不见的地方，他附着耳朵问了一句：
“没杀过人的狙击手，能算靠得住的狙击手吗？”
罗星看了他一眼，这一次，蛟龙一队的主狙回答得冰冷干脆。
“不能。”他说。
顾顺笑了，他对罗星伸出了手，态度正经得不可思议：
“初次合作，多指教。”
“彼此彼此。”
若是没有涉密的问题，特种兵之间很乐意聊起自己出过的任务，交流切磋也好，聊天打屁也好，甚至喝了酒过后的吹牛侃山，但无论是哪种场合，罗星从不参言。
据说二战时每杀死一个士兵要消耗一万颗子弹，而狙击手存在的目的便是使这个数字无限趋近于一，他们每一次开枪都是有计划有步骤的谋杀活动，其结果往往是在高倍光学瞄准镜里看着目标的头颅爆开血花，换言之，那是和端着全自动枪械胡乱突突完全不同的感觉。所以，虽然外在个性可能有很大反差，但顶尖狙击手们在骨子里都是一样的，全是心理素质强悍到接近冷酷的人。最典型的就是蛟龙特战队的两把神枪，罗星是个典型的军人，低调话少，又冷又稳，平时看起来有点无趣。顾顺则是从头到脚没一个地方像是传统的狙击手，又拽又傲走路带风，日常口香糖不离身，加上长得帅，基本把军用护目镜戴出雷朋的效果，每次提着狙击枪出任务时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哪家大少出门打高尔夫球呢。
……罗星是在刻意回避佟莉的话题，顾顺感觉得到，就像从前他对自己的“战绩”也讳莫如深一样。
“哎，说说，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什么经历啊。”
在罗星面前，顾顺从来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知怎么的，他想看着那个人难堪、纠结、犹豫、逃避……不管哪种情绪，出现在罗星身上应该都挺有意思的。
蛟一的王牌狙击手看了他一眼，然后低着头说：“也没什么，和你一样，人质解救行动，上头下了击毙指令，就开枪了。”
“这么简单？”顾顺有点不信，“这有什么好回避的，之前你捂得跟国家级机密任务一样，我还以为你第一次任务出过什么重大事故呢。”
“没什么事故。”罗星笑了笑，“就是……不该我去的，但是来不及了。”
“什么意思啊？”顾顺从这模棱两可的话语里琢磨出了味道，他笑着把手臂搭上了罗星的肩。
那人没躲闪，稳稳当当地支撑住了顾顺小半的身体重量。
“我认识他，”罗星说，“但是来不及调配别人了，情况紧急。”
顾顺的手臂僵在了罗星的肩头，有那么一会儿，他突然说不出话来。
杀人，和杀掉一个自己认识的人，又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他想罗星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个事实的呢？是他的上司有番义正辞严的动员，问他“你有信心承担这个艰巨的任务吗？”，还是……干脆就是生死一瞬，瞄准镜里突然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然而罗星只是抬头冲他浅笑，笑容里又带上了他面对佟莉时的那种拘谨。
“别到处说啊，”狙击手淡淡地道，“这违规的，别惹事。”
顾顺很想追问一句，你不愿意提起这事儿，是因为“违规”吗？但是到底没来得及，远处，医疗兵提着一兜食物一路小跑，冲他们直奔过来。
“愣着干嘛啊？车子不走了，就地解决午饭。”陆琛一边说，一边分发面包、香肠和咸菜，“庄羽，你也别车里窝着了弄你那通讯设备了，下来吃饭。”
“杨队和莉姐呢？”庄羽从车上跳下来，顺手拎下来两个保温水壶，“你们吃泡面也可以的，这儿有开水。”
“他俩不和咱们一块儿吃了，杨队说要去附近走走，把大力神带走了。”
“琛哥，你说……咱们这次什么任务啊。车子来回在边境线上开，就是……没指令。”
6月份是广西的雨季，亚热带湿润炎热的气候，空气里仿佛都渗着水汽。四个一身便服的特种兵围坐在田埂上，快速吞咽着简单的食物。
“这任务是挺蹊跷的，一看吧，就是高密级境外行动，但你说……放着石头这么好一个突击手不用，怎么偏偏把大力神带出来了。”陆琛一边吃一边念叨。
“我还纳闷怎么把你带出来了呢，”顾顺随口抢白，“任务需要女兵呗。”
“有啥活儿妹子能干爷们不能干的啊……罗星，队长给你透消息了么。”
狙击手摇了摇头，“维和部队会配女兵，不过……”
“不过咱看着也不像去维和的，是吧？”医护兵笑得挺贼。
“那个，公安系统也给行动队配女警啊，有些任务，扫黄什么的。”
庄羽的话没说完，因为另外三个人突然齐刷刷盯着他看，通讯兵缩了回去。
“庄羽这想法挺有创意的啊。”陆琛琢磨了一会儿，“咱这拨人，俩蛟龙顶尖的狙击手，其中顾顺大爷还是杨队专门从六中队划拉过来的，去执行扫黄任务。待会儿两位高手端着枪，爬房梁上从高倍瞄准镜里看男女办事……考验革命意志力的时候到了啊同志们……”
罗星没忍住，照着医护兵一脚踹过去，顾顺在旁边闷着头狂笑。
“集合！”
杨锐的声音，从越野车的方向响起来。四个人从田埂上一跃而起，远远地就看见他在车边蹭着马丁靴上的湿泥，罗星和顾顺对视了一眼，觉得八成队长是去国境线上摸了一圈。
“上车，佟莉开车。”杨锐简单地下了令，那个女兵一声不吭地坐进驾驶席发动了车子，也不用问目的地，直接上了路。
“境外任务，规矩照旧，没有身份，不准使用制式武器，万一被俘不准透露个人信息。事出紧急，我直接拉的队伍，也没让各位再走申请流程，没问题吧。”
杨锐先交代了所有常规事项，接着说：“人质营救，目标是……十几个疑似因为性交易目的被绑架的未成年人。”
听前一半的时候，陆琛一脸的“天啊还真是扫黄”的表情，但随着队长进一步交代任务细节，所有人的脸色都是越来越不好看。
“大家都知道，我们和越南接壤这部分边境，偷渡、走私和贩卖人口屡禁不绝。按常理，这事儿不属于我们海军特战队的管辖范围，但就是一个月前，一个教会孤儿院出事，里面十七个孩子踪迹不明，根据最后的目击证词，这群孩子曾经在边境线附近活动，当时是坐在一辆中巴车上。不过很遗憾，因为这批人属于当地的边缘群体，有人发现他们失踪并且报警的时候，车辆地面踪迹已经无法勘验。虽然警方怀疑这些孩子是经由偷渡渠道被拐带出境，但是由于缺乏证据，难以取得越南方面的配合。三天前，我们海上缉私队越南方面的一个线人，在跟一个走私团伙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这群孩子的线索。考虑到对手很可能是全副武装，所以上级指示由我们摸清情况并且实施营救。就这么简单，大家明白了吗？”
后排一声整齐划一的“明白！”，然后杨锐看了陆琛一眼：“有什么话说。”
“我终于知道，队长你为什么带我和莉姐了。”医护兵一脸抑郁，“十来个身体状况和精神状况都很糟糕的小女孩，救出来了……怎么带着离境，这必须提前打算。”
“最好找辆车带走，实在不行，请这次任务越南方面的联络人帮忙，就地安置。”
杨锐看了眼手表，“行了，咱们这次不用偷渡，从东兴口岸过去，车交给当地公安部门的同志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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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街是中越边境的自由贸易区，地方小，风光好而人又不多。一路看着雄王路上的东南亚风情区、琳琅满目的法式建筑，对常年执行海上护航任务、满目所见只有滚滚波涛的“蛟龙”来说，简直是旅游一样的待遇。
队长杨锐对这里情况十分熟悉，轻车熟路地便找到了接头地点，那里外表是一处破旧的私人旅社，看着门庭冷落、没什么生意，老板是个越籍华人，汉语非常流利，但这个任务的情况显然不甚乐观，他一见面就表示，还没弄清人质的具体去向。
“您当初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杨锐开口。
“一个掮客，这人给好多不法营生当中介人，毒品、枪支、皮肉生意……什么都干。我从他下属那里打听到的，说他经手了十来个特别小年纪的女孩，好像是中国人。”
“这人的资料有么？什么地方能找到他？”
这个越南老板好像不太愿意让一帮特种兵直接接触这个目标，磨蹭了半天，才给了一个茶古滩的地下赌场地址。杨锐看了一眼，又问：
“有武器么？”
“最好别动枪，尽量别杀人，警察介入的话，你们和我就都惹麻烦了。”线人显然特别明白，这帮兵办事可不讲究程序合法，上来就是要绑架的意思。
“我明白，不过我们迟早要实施武装营救，枪支车辆是必须的。”
杨锐说话在军人里属于最斯文的那一类，顾顺在旁边听得烦了，回头扔过来一句：“外头看赌场的腰里还挂把西瓜刀呢，你不会让我们空手去找一个枪贩子吧？”
那个老板看了他一眼，默默带着他们下了地下室。这人说话啰嗦，但做事倒不含糊，几个盖着油布的板材箱子一开，琳琅满目的都是弹药枪支和刀具，不光型号五花八门，质量也参差不齐。
“这是红点镜？不是。”顾顺从箱子里捡起一个样式陌生的光学瞄准镜，随后噗地笑了出来：“哟……八百年没见过这东西了，真怀念。”
“什么东西？”罗星在他旁边问了句。
“激光瞄准镜，可见光的，就是个玩具。”
“……给我。”
“不是吧，罗星，你要这东西干什么，起码的军品标准都达不到。”
“可能有用。”那个狙击手拿走了顾顺手里的东西。
这时候，陆琛开了墙角一个包装密实的箱子，立刻啧啧夸赞了起来：
“老板你还有这宝贝呢，罗星顾顺你俩快看，正经的巴雷特重狙啊，保养得也还可以。”
“行了行了，别动那把枪，又不是打坦克打飞机，用不着。”杨锐在旁边下了令：“前期行动不带枪。顾顺、佟莉去酒吧盯梢，罗星跟我外围侦查，庄羽保障通讯，陆琛整理装备，有问题么？”
“没有！”
一声整齐应答，队伍分散行动。
地下赌场的外表是间酒吧，时间正在初夏，茶古滩白沙净水，风光优美，各种肤色的游客来来去去。
蛟龙小队要找的那个掮客姓阮，混黑道出身，有四分之一法国血统，会汉语、越语等多国语言。因为这人也是地方一霸，气焰嚣张，根本用不着怎么调查摸排，离着十几米的距离，就看见便衣的保镖在门口走来走去。
“队长，这里是1组，现在通报情况。”顾顺用手指轻推送话器，“线人提供的资料准确，目标随身带枪，所在的赌场安保严密，另有贴身保镖两人，汽车也是防弹的，很难下手。”
“收到，继续观察。现在天快黑了，看看晚上能不能引诱他出来。”杨锐在通讯器里回答。
“队长，我需要换身衣服。我现在的打扮，进酒吧太扎眼了。”佟莉压低声音报告，她又看了一眼那栋破旧的两层小楼，到处都是杏色肌肤、衣着暴露的越南美女，毫无顾忌地和酒客肢体纠缠。女特种兵有点犯愁，她觉得自己怎么进去都会特别扎眼。
“你撤回临时据点吧，我让罗星过去换班。”杨锐似乎明白佟莉的窘境，又在通讯里补了一句：“顾顺贴身盯着，试试看，能不能买通个陪酒女，引诱他出来？”
“顾顺收到。”
狙击手收到指令，立刻摘掉了微型送话器，戴上太阳镜，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吊儿郎当地朝酒吧踱过去。
走得越近，他看得也就越仔细——不大的场子里，各种肤色的男人都有，身材也远比本地人来得高大结实，显而易见，是个黑帮人士和雇佣兵寻欢作乐的场子。男人们几乎个个左拥右抱，手掌不离香烟、酒瓶和女人的胸脯，倒是那个混血儿在吧台边儿上站着，一脸冷漠。
狙击手最后在通讯里开了句玩笑：
“目标有点儿……不近女色啊队长。”
大约十五分钟后，罗星赶到现场，确认目标失去踪迹，顾顺失去联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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