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海行动】【全员/双狙】向死而生 章四（哨向AU）
文前语：
偷糖组的结合（不是）
章四
临时给顾顺配个向导的事，陆琛嘴上说着不要不要，时间一到，身体还是很诚实地过去了。
那人已经从软禁性质的地下病房转到了疗养区，顶级哨兵的命金贵得很，中央医院配了专门的医护小组，让他一个人占着两百平米的房子，每天还能透过落地窗、看庭院里花开花落。
医护兵办完手续、风尘仆仆地赶到地方，盯着灰瓦白墙的苏式园林，骂了句“你妹的挺能享受”，接着就看见两个穿着护士服的年轻女向导在门口探头探脑。
年轻女孩子都喜欢凄美的爱情故事，哪怕中央局这种地方也不例外。
顾顺的“故事”实在足够轰轰烈烈，早就传得五局四塔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囿于A级哨兵个人资料的密级，少有人见过“主角”的真容罢了。几天前，他被送来疗养院，关于“那个哨兵”的消息便不胫而走，惹得全院的妹子排着队来这儿参观他那张颇对得起观众想象力的脸。加上听证会上罗星那个捂也捂不住的“我喜欢他”，这出绵延五年多的“北塔绝恋”，在外人眼里凑足了情窦初开、、禁断苦恋、外界压迫、极力反抗不顾一切等各种乱七八糟赚人眼球的要素，只差被公开著书出版。
陆琛揉着太阳穴，感慨了一下人类的窥私欲和想象力的无穷无尽，才打起精神走进内院，一声不出地摸出磁卡刷开了大门。
顾顺的状态还是不好，那人穿着蓝白条的病号服，半眯着眼倚在床头，身上还是搭着毯子，只有裤脚处露出带着血肿的苍白脚踝。
哨兵漫不经心地玩着手头的一朵花，偶尔放到鼻端闻一闻。花是从床头的玻璃瓶里摘下来的，大朵开得正好的白玫瑰，堆雪一样的花瓣挂着水珠，花心里透出隐隐的绿，清新灿烂。可病床上的人眼里没有什么光彩，他早知道有人来了，并且隐约觉得是熟人，但却不想讲话，也不想抬头。全然不是医护兵记忆里那个既跩且帅、两眼看天的骄傲青年。
这么浪漫的花……陆琛想，大概是哪个多情的小姑娘摆在那儿的。他站在门外打量了一会儿，并没直接进去，只是随手翻了翻墙上挂着的病历单。
虽然嘴上说想亲手掐死顾顺，但真看见了这情状，他心里又悬起来。正好负责病人的护士长过来和他打招呼，陆琛就深深皱了眉，指着药单说：
“这是你们哪个大夫开的处方？这么大剂量的人工向导素和止痛剂也敢用。”
“我们也不想这样，但他痛得没法睡，又没有自己的向导……不休息不行。”
“怎么回事？”陆琛满脸惊诧。
他看过顾顺的体检资料，长期凌虐留下不少浅表伤，多处骨折，逃脱时受的枪伤、高原上留下的冻伤，其他还有水刑和电刑导致的脏器损伤——对于普通人来说是足以致残甚至危及性命的创伤，却被很精确地控制在哨兵肌体恢复能力的范围内，很显然，施刑人也不想弄死这个难得的战俘。
“还没有明确的诊断结果，也许是某种性质的神经紊乱，药物刺激的结果。”
护士长翻出一张化验单交在向导手里，陆琛只扫了一眼，心就猛地向下沉，继而苦笑起来。
——有过药物强行诱发结合热的经历，其结果推断为失败，永久性丧失和向导结合的能力。
正好……
医护兵感觉自己喉咙发干、两眼发涩，他在心里说，你这家伙不是……正好不想要向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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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的，或者肉体的。
那个神秘的“结合”，一向都是所有还没有配对的哨兵或向导最关心、最好奇的事情。和一般的精神链接不同，这种仪式象征着永久不可分拆的搭档关系，对一些人来说是举手之劳，而对另外一些人来说却是生死天堑。
陆琛和石头完成精神结合的过程比打个盹儿还容易。第二天早饭的时候，石头难得鬼祟地凑到陆琛旁边，低着头说：“喂，陆琛，问你个事。”
“问啊，婆婆妈妈的都不像你了。”陆琛没上心，医护兵左手端杯子，右手拿筷子，在餐盘里挑挑拣拣。
“……咱俩这、这就算结合了吗？？？”
石头自以为他的声音足够小，但却把周围净是耳聪目明、听力超凡的高级哨兵的现实忘得一干二净。在半个食堂热辣的注目礼当中，陆琛“噗——————”的一声，把嘴里的豆浆喷出两米。
天杀的……
医护兵心想，结合结合，结你妹的合，标准委员会就不能改改这么肉麻的术语，还让不让直男向导活了！
其实还在东塔训练营的时候，陆琛就跟理论课的教授交流过这个问题，满头银发的学究戴着板材眼镜，锐利的目光扎得陆琛腿肚子发抖。
“你对标准术语有什么看法吗？伟大领袖还指示知识分子和工农相结合呢，如此信达雅的用词你有意见吗？”
……报告，没有意见，不敢有意见。
陆琛灰溜溜跑了。
“咳，完、完成了啊，昨天流程不都挺完美的么，不然还怎样啊？”医护兵一边拽着搭档从食堂跑路，一边解答对方的疑惑。
“可我怎么没觉得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的。”石头纳闷。
陆琛无语，心想咱俩92.5%的相容性啊兄弟！92.5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大多数哨兵向导就算一张床上滚到金婚，都比不上咱俩一个临时链接来得牢不可破。所以你到底还想有什么不一样的。
“陆琛你跑什么啊，等等我。”石头锲而不舍，“我听说吧……这个结合了的哨兵和向导，一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另一方就，特别难受，这是真的吗？”
“哇靠这个你还用‘听说’吗？”陆琛乐了，我都三长两短了，你要不难受，咱还能不能好好当战友了张天德同志。
“哎我这就随口问问嘛，你是我第一个向导啊，我以前没有过。”
……越说越不像话了啊，你还想要几个向导啊！
陆琛觉得他哪天就得给石头死一个，让他试试，“说了半天，到底想问啥？”
“咳，我其实……就那个，那个。”石头说。
“哪个啊？”
“那个……”
“哪个！？”陆琛要抓狂了，他心想张天德莫不是个假的山东人。
石头不好意思了半天，凑过来小声说：“咱俩还能睡一个宿舍吗？安全吗？不会有那个什么热吧？”
“………”医护兵觉得，他现在能一口血喷出两米去：“我说石头，你们北塔是不是都没理论基础课的？”
“有啊。”石头理直气壮，一脸你可以怀疑我但你不能怀疑我们北塔的教育水平。
“那你是不是理论基础课都没及格的？”
“你怎么知道？哎这结合了还是不太一样吧？”石头挠头。
十分钟后，东塔基地回宿舍区的路上，S级向导陆琛，顶着世俗鄙视的眼光，对自己的哨兵进行生理卫生知识的再教育。
“咱俩不会有事儿的，别听行政大楼那帮小姑娘瞎扯……90%以上相容性的搭档从来没有出现结合热的先例。”
“是吗？为什么啊？”石头问。
身体结合会显著提升哨兵与向导的相容性，这是早就为临床研究所证实的结果。
但是，和大多数人的想象不同，所谓的“结合热”在高相性的搭档中几乎没有实例。作为人体的应激行为，这种促进身体结合的热度反应有它特定的危险区，一般来说，相容性位于永久结合的临界值以下、尤其是50%-60%区段的哨兵和向导，在高激素环境中最容易发生。
“也就是说，对于有一定相容性，但又不够达成永久结合的搭档，人体会通过结合热的形式促进身体结合，以便把相容性拉高过临界值。这是一种自然进化中形成的生理功能。”
陆琛循循善诱，完事又随口问了一句：“哎，对了，哨兵培训的话，也讲‘结合论与中国宗教的隐喻’那一节吧？”
“那是啥？”哨兵一脸懵逼。
“就……”向导一脸打开金瓶梅的贱兮兮表情，“密宗讲“欢喜天”，说是有魔神毗那夜迦杀戮僧众，观音菩萨以神通手段无法降服，所以就‘现女形与彼抱合’，使得毗那夜迦受教化而成护法金刚，这是身体结合在佛教教义中的隐喻，和印度性力派思想同一源流。咳，就什么融为一体的极乐涅盘境界……好像挺爽的。”
“哦，还能这么干的啊。”石头说，“对了，那你代号‘菩萨’是这个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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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琛没说话，陆琛半天东张西望，想着找找看附近有没有能上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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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塔那对搭档随口说笑的事情，对于顾顺来说，是他毕业时摆在面前的第一道关卡。
“塔里准备给你配个向导。”
指导员交代这件事的时候，一脸头疼的表情，“一般来说，北塔下属的行动队不接受女性向导，不过……特事特办，也只能这样了。你有什么想法？”
“没想法，”哨兵低着头，语速很快，但是一点儿都没犹豫，“我不要。”
他很清楚，对于自己这种根本找不到60%以上相容性的搭档的人来说，所谓“配个向导”的意思，就是找一个身体结合的对象。这好比老年代“安排合适的人选照顾首长生活”，对于哨兵满地走向导贵似金的北塔来说，能给他这种待遇，已经算是破格安排了。
年长的指导员看着面前这个二十出头的精悍青年，头疼地叹了口气：
“你这样，还能去特战队吗？张铮队长亲自挑的你，这个机会……”
“我去。”
“你怎么去？你又不是人家东塔的徐宏，我记得你稳定性的评级也才B，没到被允许长期独立行动的程度吧？长期使用人工向导素是会有副作用的。”
青年很是无所谓地笑了一下：“副作用的周期多长？十年吧？就咱们北塔的伤亡率，我等不等得到副作用还说不定呢。”
“顾顺！”指导员火了，“你怎么说话呢！要对自己负责任！”
“……我对我自己很负责任。我不喜欢女人。”
那个青年仰起了脸，都说哨兵和自己的精神体多少会有些相似，他的虹膜在阳光下泛着一层深琥珀色，瞳孔收缩的时候，隐约流露出一丝骄傲凶悍的气息。
“你……喜欢男人？”指导员的语气顿了一下，但还是稳住了，男性向导虽然少，接受这种安排的更少，但非得找的话，至少是个努力方向——顾顺这种全能型哨兵正是特战队急缺的人才，年轻人的骄傲执拗是一码事，不能让他自己把自己折腾死又是另一码事。
有一瞬间，哨兵漂亮的眼睛里掠过了一丝不屑的神情，但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
“我有喜欢的人了，除了他我谁都不要。”
“哪个啊？北塔的吗？”
“嗯，就咱们北塔的，所谓的‘暗夜准星、无声死神’，威名赫赫的罗星前辈嘛。”顾顺翘起了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微笑。
年长的男人一愣，然后笑了。
“跟我耍花招是吧？”指导员站起来，走到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笔记本电脑，“我给你十张照片，你要能从里面把罗星认出来，今天这事我就不强求。”
那天，顾顺翘着脚坐在大队办公室，十张服装发型都如出一辙的特战队标准照在他面前一字摆开的时候，哨兵说了一句让后来所有北塔人印象深刻的话。
“指导员，”他说，“我不是牲口，为国捐躯可以，但我不是能让人给随便配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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