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海行动】【全员/双狙】向死而生 章二十八 （哨向AU）
章二十八
——如果罗星真的出事，顾顺会怎么样？
东塔、西塔的行动队员在7号训练场地集合的时候，陆琛心底不由自主地如此想道。那时他脑中浮起的念头是“死亡”——在任务前夕，每个特战队员都必须做好最坏的准备。
“灰狼”袭击医学研究所，绝不是冲着罗星去的，那个顶尖医疗结构里的病人个个不乏家世、财富与社会背景，还有那几名访问学者，作为人质的价值大约都比一个身负重伤的普通军人来得高。但罗星的特殊身份，又使得他容易成为恐怖分子在失去耐性时首先杀害的对象……加上他当前虚弱的身体状况，数日的弃置不顾、或者缺乏精心的照料就足以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
张天德曾经问过陆琛，失去永久结合的搭档是种什么滋味——这种事，陆琛在向导训练营里当然被警告过多次，据说那是“撕裂灵魂”一般的痛苦，也正因如此，他们经常自我解嘲，把因失去搭档而死亡的例子称为“死于心碎”，就像著名的奇幻小说《魔戒》里描绘过的精灵一样。
顾顺不是罗星的搭档，他甚至都不是个向导……如果罗星死了，陆琛想，他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最新情报。”
这批特种兵正沉默着套战术头套，行动的总指挥杨锐拿着一沓纸本材料进入了战术室。这时候距离事发已经过去了将近30个小时，而东塔后勤组也刚刚在训练场完成了全尺寸复原建筑的搭建。
“飞虎队”不愧是世界上最优秀的警务部队之一，在这一天多的时间里，他们通过从烟囱、风道等地投放窃听装置，基本摸清了建筑物内人质分布的情况——这群雇佣兵把人质集中看管在二楼、靠近步行梯的大实验室内，但还有具体数量不明确的人质，可能是因为健康原因，被分开囚禁在附有医疗设施的病房内。
陆琛的手指飞快地翻动着那堆纸本材料，除去现场侦查的结果，后续还附有不少涉及‘灰狼’背景、主要成员及作战习惯的英文资料，内容相当详尽，看上去不像是特区警务处直接提供的。
“啧，”在他身边，方英白发出了一声轻微的赞叹，他对陆琛晃了晃那堆英文资料，“军情六处，名不虚传？”
“什么？”陆琛条件反射地抬头，“你刚才说什么？”
英国第六情报处，即大名鼎鼎的MI6，传奇的James Bond所供职的地方，主要职责是负责境外情报搜集和反情报工作，医护兵确信自己刚才听见了这个机构的大名。
那个哨兵向他靠近了过来，“……你不知道吧？英国政府已经联络过外交部，声明如果我们同意，他们愿意派两个SAS小队负责这次的事件。”
“搞什么呢？香港回归都快二十年了，英国佬还这么负责任？”
表面上，军医强力吐槽，但英国特种空勤团的名号，只要是特种兵就不会小觑——历史悠久、实力强悍的精锐部队，大部分现代特种战术的开创者，在反恐怖作战领域威名赫赫的专家，中央局显然无意把这个消息对外公开，仅仅是从方英白嘴里听到，就让陆琛有种奇妙的、仿佛私人领域被冒犯的感觉。
“那三个被绑架的学者，”方英白说，“有一个是英国人，家里好像是世袭贵族，听说他一个叔叔还是上议院议员，很有地位。这事我们不能答应，但对方还算慷慨，第一时间给我们提供了大量情报资料。”
“英国人怎么在第一时间知情的？”陆琛从方英白的叙述里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事发的时候，那个研究所有人给英国大使馆打电话。”方英白说，“最好祈祷这次事件完美无瑕的解决，不然……”
他的话没说完，但陆琛明白他的意思。如果出现人质死伤或其他恶性事件，中国方面很可能被指为决策失误，承受各方面的非难，而且直接执行任务的东塔、西塔，恐怕也势必名声扫地，在世界同行面前抬不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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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塔的复原建筑做的相当出色，甚至连周遭山路崎岖、林木茂密的自然环境也做了完美模拟。总数40人的行动队员们分成两个大组，以二楼大实验室和可能关押有人质的病房为第一、第二目标，进行了战术演练。
整个过程大约又费去了一天，最终确定的作战方案，决定由A小组派出两个8人小队，以屋顶垂降和定向爆破的方式从不同方向打开通路，突入建筑物内扫荡二楼，同时在地面布置一个支援组，负责同步向室内发射镇爆瓦斯枪榴弹，然后由正面突袭，扫荡一楼。而B小组则负责外围环境清理和提供包括狙击手在内的远距离支援。
“灰狼”的这支分队，作战风格相当疯狂，其成员中哨兵和向导的比例大约是4:1，可见指挥官属于“北日天”的同一类型。为了把伤亡可能降到最低，东塔、西塔把包括顾顺在内的顶尖哨兵全部部署到A组执行突击任务，同时把顾顺的搭档李懂留在了外围支援的B组。
“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坐在南飞的专机上，杨锐还和现场指挥部保持着通话。
【这帮雇佣兵很凶残，之前我们用提供他们要求的补给物资的方式拖延时间，他们枪杀了一个医生，把尸体扔出来了。】
听见了现场传来的噩耗，特战队员中掀起了一片低低的骂声。
“恐怖分子的状态怎么样？”
【一直很警醒，没有任何松懈，他们相当老道，我们在外围布置的狙击手也找不到机会。】
“天气呢？”
【有降雨，预计是持续性的，但是我们拖不起了。】
此时正是夜间，飞机开始在云层中滑降，天上是浓重的雨云，但他们透过舷窗看见了围绕着维多利亚湾的灯光，繁华得如同银河坠落人间——那是香港这座蜚声世界的国际化都市的名片。
这一次，负责突袭大实验室的小队，由张天德和佟莉这对东塔理想中的“黄金组合”领衔，而顾顺则和方英白搭档，带另一小队对几个急救病房进行逐一搜索。在分工的时候，顾顺本想把第一突击手的位子让给对方，但他还没开口，那个攻击型哨兵已经做了个手势，示意退让。
“怎么？”顾顺有点诧异，第一突击手要负责信息素压制，他们很少碰到这种攻击型哨兵自动让贤的情况。
“他的信息素，就算对队友也非常不友好，当不了第一突击手。”林枫替方英白解释了一句，“你上吧。”
说完这句，他又看着那个西塔哨兵，“……挂陆琛那儿了？”
“嗯。”方英白没抬头，嘴角却翘了翘，“他不是控制系吗？反正也没剩别人。”
暴雨、夜色和浓密的林木为特战队员们的行动提供了充分的掩护，尽管在爆破时因为雨水发生了点失误，但总体行动还算顺利——A组24人全部按计划路线完成突入，最先接火的是第一小队，张天德在走廊里用消音冲锋枪点倒了3个和他们遭遇的雇佣兵，这个小队随即破门冲进了大实验室。
后方庄羽第一时间投掷了闪光震撼弹，佟莉实施信息素压制的同时，突入的队员们用9毫米制式手枪开火，意料之外的是，手枪弹在顶级哨兵的交战中杀伤力似乎并不足够，被击中的恐怖分子中还有一人试图拉响手雷，所幸石头及时补了一枪，才避免了人质伤亡。
第二小队的搜索行动进行得也较为顺利，由于所有看守都只是在病房门外警戒，无形中减轻了他们的行动难度。
不出所料，这几间单人病房里，关押的都是些健康状况堪忧的病人——前几个房间内有白发苍苍的老者和女性，直到突入最后一个房间，顾顺才在病床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报告队长，二楼控制住了。”
那间房间里，除了病床上昏迷的罗星外，只有一个戴口罩的男性医生，看到有全副武装的军人破门而入，他马上举起双手靠墙蹲下，示意自己不是恐怖分子。
顾顺在送话器里报告了一句，杨锐听出他的声音有点颤抖。
“第二小队负责警戒，就地组织抢救受伤人质，第一小队从中央楼梯下来，和支援小队汇合，继续搜索一楼。”队长很体贴地下了命令。
二小队的八个人，在走廊中散开来建立防守线，顾顺的手搭在门上，迟疑了一瞬间。其他队友以为他是想去查看罗星的伤势，便纷纷各自就位，谁也没有阻止他。
那一刹那，特种兵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他觉得罗星身上散发着某种向导的信息素，极其微弱，但却让他感到似曾相识。
“别动。”狙击手的视线转了回去，他冷冰冰地说，手里的枪始终指向了那个唯一的目标，“离他远点。”
他讲话的对象，是房间内那个带着口罩的医生，那个人被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依然很冷静。顾顺听到了一声轻笑，声音非常悦耳。
【顾顺……小心！】
李懂的声音，在他们的临时链接里响起来，顾顺已经开了枪，但是，就像当初他在演习中瞄准徐宏却失手一样，子弹也没能击中那个既定目标。
他能在链接里感觉到他的少年搭档的痛苦，这种冲击比当初杨锐带来的要锐利得多——顾顺感觉自己是失明了，他隐约觉得自己脚边有什么东西用可怕的速度暴起并且蹿进了室内，然后是窗户破裂的声音。
有人推开了他，冲进了病房，凭着对信息素的感知，顾顺觉得应该是方英白。陆琛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这个向导的精神屏障急速扩张，不再只护卫自己的哨兵，而是试图在更广范围内建立一个防御网。
顾顺看清了那个人的眼睛。
一双好看的眼睛，明如秋水，显而易见属于一个英俊的男人。
有谁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回荡着，他听见那个向导说，好得倒快，第一次见你，可是连枪都握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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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扫一下战场。”杨锐说。
“报告队长，击毙十人，重伤两人。还有两个人，尸体清理出来了，但是，都是利刃割喉致死，不是我们的人干的。”徐宏简单汇报了一下。
“……那个向导？”
“嗯……”徐宏犹豫了一下，没有把那个猜测中的名字说出来，“除去顾顺和李懂，支援组有两对搭档也遭到精神攻击了，现在是由特警执行外围搜捕，但我看，抓住他的希望不大。”
“顾顺李懂，没事吧？”杨锐低头，在送话器里问了一句。
“我没事，李懂受的冲击比较大，我俩链接断开了。”顾顺在二楼回答。
这会儿，他的视野已经渐渐恢复了，看到了面前破裂的窗扇、被夜雨和风催动着的白色窗纱——青年浑身颤抖了一下，迅速地冲了过去，用身体挡住了可能沾到昏迷中的病人的雨水。
……好久了。
顾顺心想，其实明明也只有半个多月没有见到，但感觉上就像过了半辈子那么长。
握枪时稳如泰山的手，在碰到病人冰凉的指尖时也有些颤抖，罗星紧闭着眼，轮廓刚毅的脸陷在白色的枕头里，一点儿血色都没有。
“陆琛，陆琛。”狙击手在通讯回路里气促地小声喊，“你过来，另外找个医生来……我不敢动他，罗星他……”
“马上来。”医护兵只知道自己的队友突然被一个强悍的攻击型向导袭击了，所以情绪还算镇定，他从刚被解救的人质里挑了个身体和精神状态比较好的中年医生。
走到罗星那间病房门口的时候，扑面而来的风雨让这个向导打了个寒颤，他抬眼，就看见房间里那两个顶尖的哨兵。
顾顺握着罗星的手，趴在床头，眼睛一眨不眨。他背后是方英白，那个西塔的哨兵对着窗外的风雨和黑暗，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不管是天涯是海角，西塔永远不会放过叛徒，陆青，你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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