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海行动】【全员/双狙】向死而生 章十五（哨向AU）
章十五
“华东局这次出事，感觉很不好。”
两拨人在上海汇合，彼此一句客套话也没有，林枫上来直入正题，听得旁边的夏楠一头汗。
“嗯，”杨锐答了句，“……让人想起里塔。”
“里塔那次怎么了？”
庄羽从徐宏和陆琛中间伸出头，想从俩老兵嘴里听到点内幕消息，他还顺手拽上了李懂和自己一起，观察员一脸困扰又按捺不住好奇心的表情。
“封塔了，里塔全部是地下建筑，出事后内部的损毁几乎是填埋式的，至今没打开过。”徐宏言简意赅。
“这个我知道，”庄羽说，“对外公布的消息是拆除老旧建筑的爆破作业，但其实是恐怖袭击对吧？听说伤亡很严重。”
“伤亡何止‘很严重’，”这次开口的是陆琛，军医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死亡名单翻都翻不到头，光北塔和东塔行动队的那一次就死了多少人，知道么？”
他顿了顿，总结道：“快赶上911了。安保最严密的军事机构被侵入，至今连对方身份都没搞清楚，简直奇耻大辱。”
“我纠正一下，”徐宏考虑的是理性层面的问题，“里塔事件从来没有定性过，最初的调查方向是恐怖袭击，也怀疑过是敌对分子的破坏活动，但都有说不通的地方。”
“恐怖袭击的目的是用小成本换取最大的政治利益，得手之后一般都会极力宣传来给受害国家制造压力的。”这方面的事，李懂很明白，“但是里塔的事，没人声张，自始至终大家都不知道，的确有点奇怪。”
“我在大学的导师参与过相关科研项目，”庄羽举手，“听说当时遇到了很强的电磁干扰，中央局的自动化指挥系统，特别是雷达系统瘫痪得厉害。这好像也不是一般恐怖分子能达到的技术水平吧？”
“话是这个道理，”陆琛耸肩，“不过中央局的系统也强固不到哪里去，你以为朱日和军演为啥年年在电子战上那么欺负红军，这就是现实。”
“电磁干扰的确是里塔事件的一个关键点，还有就是……”徐宏示意那边的杨锐和林枫，“杨队他们讨论的事。”
那边的谈话已经进展到了分工实施的层面，众人听见林枫说：“你们考虑过内鬼吗？”
“已经在查了，一个保密处的有重大嫌疑，不过因为他没有哨兵向导的身份，在事发前刚刚办理复员手续。”
“怀疑他的原因是？”
“失踪了，他老家南京的，我们清查了他的社会关系，目前还没结果，不过从财产情况看，至少是间谍罪。”
“……其实里塔事件还有第三个焦点的，你们知道么？”
夏楠突然从李懂背后冒出来，少年吓了一跳。
“什么第三点？”陆琛敏感，一脸“还有我不知道你知道的事儿？”的不服表情。
“电磁干扰、内鬼，这俩观点都老掉牙了。”女记者戳了戳陆琛的肩膀，“第三个问题是最近刚刚浮上水面的，其实就是你们西北地区作战行动的成果。”
“连‘天狼’你都知道？”通讯兵佩服状，“报社的人也好厉害。”
“……代号是天狼啊？”夏楠笑了一下，在小本本上速记数笔。徐宏一脸“还是太嫩”的表情提醒庄羽违反保密条例，青年一脸要哭的表情。
夏楠在香港一家规模不大、但在业内享有很高声誉的报社供职，世界范围内的“哨兵与向导”群体一直是他们跟踪报道的对象。她也没再卖关子，直接把自己掌握的情报分享了出来：
“第三个焦点是宗教遗存，有人怀疑里塔的崩毁和永宁寺塔未知的自毁机制有关系。”
“……什么……”一说这个，陆琛又萎了，“都二十一世纪了啊，能不提怪力乱神么？”
“呵呵，你以为你是什么啊，向导本身就是行走在常识的边界上的一群人。”夏楠对他示威。
陆琛心想，我要那么厉害，你还如此欺压我哦，但他并没说出口来。李懂也有点怕夏楠那种女性的强势，不由自主地往旁边躲了躲。
“夏小姐，你把你掌握的情报跟林队讲一讲。”这时候，杨锐在那边招呼了一句。
夏楠眨了眨眼，小声对他们说：“想想你们中央局选址的事吧。”就走了。
“中央局选址怎么了？”李懂问。陆琛暗示过他，所以少年知道，永宁寺塔这座传说中的历史第一高塔，是“里塔”曾经的地上建筑。
“这个我知道点，好像是说那地方风水不好。”张天德插嘴。
“我听说的是不吉利。”佟莉是西塔出身的，对那事的理解又和张天德不太一样。
“是不吉利，”陆琛说，“‘里塔’修建是用的永宁寺塔遗留下来的地下建筑，其实除了东塔，其他三座塔的基地也都是这么修的。但永宁寺塔在历史上毁得特别蹊跷，而且塔毁的当年，北魏就亡国了，所以有人说不吉利。但那片地方条件太好，中央局舍不得挪窝。”
“为什么只有我们盖新的？”庄羽小好奇。
“因为，”医护兵翻个白眼，“他们没钱，修整个地下基地，需要的开销是天文数字，那可不是修地铁能比的。中国历史上，哨兵和向导因为超常的能力，经常被附加上宗教身份，‘金刚怒目、菩萨低眉’什么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也都是借由宗教机构对他们实施半封闭管理。佛教教义说塔即佛，所以管理哨兵和向导的机构就叫‘塔’，很多知名的塔下面都能找到秘密的地下建筑。”
“……怪不得。”佟莉小声咕哝了一句，徐宏在旁边一笑，唐代国力鼎盛，又推崇佛教，他估计女哨兵是想起了西塔地下建筑的雄伟壮丽。
“听说西塔基地很漂亮。”张天德也问。
“嗯，”女哨兵点头，“据说最早发掘的时候，下去的第一批人都惊呆了，他们说那是‘地下的长安城’。”
他们还没讲完，门外一声“报告”，罗星带着顾顺过来了。
北塔那个哨兵的观察期延长到了六个月，现在刚刚期满，因为这次行动密级高但强度不高，杨锐认为挺适合让他“复健”。
看到那两个人到场，杨锐就召集了全体成员，做了一下分工。目前的工作重心已经转到了陆青身上，他把全部人分成了三组，他和林枫，带着西塔的几个人，去清理华东局和东塔训练基地的剩余档案，看看能不能有什么重要发现；徐宏带着张天德、佟莉和庄羽，去查那个人在上海一带的社会关系。剩下陆琛、罗星、顾顺和李懂，去南京和西塔来的方英白汇合，然后接洽一下地方公安——去年那两宗爆炸案已经基本定性，第一宗就是普通的治安案件，第二宗则是巧妙地用第一件案子做掩护，目的一开始就在于声东击西，但杨锐还是希望看看有没有其他蛛丝马迹可供利用。
“小方也会带你们去个地方，也算是陆青的‘社会关系’吧，随便走走。”杨锐派完任务，林枫又加了一句，他的目光落在晚来的顾顺身上，有点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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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江南，莺飞草长，南京梅花山游人正多，市内紫金山、秦淮河、各处风物也正是可看的时候。
东塔一行人选择了地方公安局的招待所落脚，医护兵给方英白打了个电话。
他对那个西塔哨兵的印象是“还不错，但总觉得有哪儿很危险”，其中一个原因，是那人太强的主观能动性，听说他要来上海，陆琛恨不得把基地的未婚男女青年和没配对的向导全藏起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方英白和陆琛习惯的北塔哨兵不太一样。
虽然北塔和西塔都以作风勇悍出名，但是相比之下，方英白身上有种特别现实的气质，欠缺北塔哨兵那种浪漫主义。早在顾顺出事的时候，整个北塔就炸了窝，天天嚎叫着请战，要报仇雪耻，连涉事地点根本不在他们管辖范围里也不管。反观西塔，就算是秦川牺牲这么大的事情，也是“反应很迅速、态度很坚决、情绪很稳定”。对于这点，陆琛有点佩服，但总不像对北塔人那样喜欢。
“什么？你说你在哪儿？”听对方闲闲地报了个地名，陆琛惊呆。
“鸡鸣寺啊，来吧，这季节梅花开得不错，工作日人又少，慢慢爬，我在山上等你们。”方英白说得不紧不慢：“看完花、爬完山，刚好赶上吃寺里的素斋面。”
那人既然这么说，他们也只好从命。
对赏花什么的，李懂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剩下三个人完全是无所谓的态度，不过陆琛吃货、顾顺嘴刁，想到进了寺院，能去厨下吃顿出名的素斋面，倒也挺有兴致。
“吃面的钱，我得让那小子请客。”
众人一路走，陆琛还是对方英白神秘主义的做派耿耿于怀。
鸡鸣寺建在玄武区鸡笼山东麓山阜上，山门到最高处的药师佛塔一路上行，山风中梅花和早樱如碎雪飘零，仰望之时更增几分神圣感。
“……其实华东区也不是没有塔啊，为什么东塔的基地不选一处现成的地方。”李懂忍不住问。
“好多人问过这问题了，水路太多，地下建筑保存得不好。”陆琛说，“不然我倒愿意选在雷峰塔，然后咱队长的代号就能光明正大叫雷锋了，是不。”
山门外，罗星去买门票，陆琛李懂都在照相，顾顺双手插兜，百无聊赖地晃来晃去，突然听见有人在他身后说道：
“秦先生。”
青年一开始没在意，但那人又叫了声“秦先生”，他周围没别人，对方清清楚楚地就是和他讲话的样子，顾顺扭过头看了一眼，便看到一个身穿灰布直䄌的少年僧人。
“你叫我啊？”他说，“认错人了，我不姓秦。”
小和尚“哦”了一声，半天才说：“本来觉得一定是，听声音，又觉得不是了。”
顾顺长眉微挑，仔细打量他几眼，只见那孩子两眼无光，瞳子上隐约一层白翳，像是看不见东西的样子。他笑了笑，说：“小和尚挺有意思，你又没见着我的脸，又没听见我的声音，怎么知道我‘一定是’的。”
那个少年脸上微红，嗫嚅着说：“只是……感觉太像他，再说秦先生年年都来寺里看梅花，唯独今年杳无音讯。方丈说，他再不来，就误了花期了。”
“什么叫‘感觉’……”顾顺嘟囔，“说得倒挺玄。”
他绕着那个年少的僧人转了一圈，哨兵、向导这群人相互之间会有种“感觉”，不是由视觉、听觉或者嗅觉带来的直接体认，而是种接触对方信息素时微妙的体验。这孩子不知道是不是有那方面的潜质，顾顺看不出来，但他也多问了句：“秦先生叫什么名字啊？你知道吗？”
“不知道，”小和尚摇摇头，“和他一块儿来的还有位姓林的先生，经常给寺里布施。”
姓秦、姓林……不是吧。
哨兵心里微微一动，但这孩子眼睛不好，也没法让他描述那俩人的长相，这时陆琛也凑了过来，他听了两人的对话，和顾顺对视了一眼，蹲下来和蔼地说：“每次都是方丈接待他们，是吗？”
“是啊，”小和尚点头，“好多年了，一直来，方丈那儿还有他们三个人的像。”
“怎么又变成三个了？”陆琛一头雾水。
“最早时是三个，”孩子强调，“后来有一个就不来了，我没见过他。”
向导心里突得一下，半天才说：“你说……有他们三个人的像，是照片吗？”
如果真的是秦川、林枫和陆青三个人，依惯例，他们是绝对不会在这种地方让人有机会拍下照片的，陆琛想如果是照片，那八成就不是了。
“不是照片，是画，方丈喜欢画画。今天早上，还有个大哥哥问起过那张画。”
少年的僧侣伸出手，遥遥指着山麓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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