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叶王/张韩】《逆流》章五
文前语：六月债还得快——论为什么不要得罪王杰希
+++++++++++++++++++++++
其实，不仅仅是王杰希被叶修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就算是魏琛，看见那人敛回来的大包小包，也是连连摇头。
“你也太毒了吧？”魏琛斜着眼看着对方。
叶修挑眉，“几年不见，你节操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偷几件古董就叫毒？”
魏琛说：“你啊，这是伸手往微草脸上打，你小子是觉得唐柔妹子那一枪没把王杰希扎死，就变着法子得想把他气死，是吧？”
叶修啧了一声，“还说？不都是你坑的吗？你和小唐怎么下手那么重……”
魏琛说：“我们那是为了救你，谁知道你跟那小子还有私情，危急关头他肯对你放水的？”
叶修瞥了他一眼，抛下“呵呵”两字便扬长而去，弄得魏琛在他背后目瞪口呆——说你有私情，你还真有啊！
然而他糊弄了魏琛，却还有个糊弄不过去的人。唐柔原本在他们的临时住处收拾行李，见叶修回来，马上站了起来。
“和嘉世打起来的时候，我是不是不该伤着那个人？”那姑娘皱着眉问道。
“不怪你，”叶修放下手里的东西，闲闲说道：“他不是嘉世的人。”
“那是？”
“微草战队的，或许是那天凑巧撞上了，又或许是咱们跑到北京，陶轩就用俱乐部的名义约他帮把手。”
“他和你不是真打？”
“一开始，是，但他后来想做场戏放我走。只是……”说到这里，叶修无奈地耸耸肩，“老魏太够义气，我都没想到他躲在个角落里来了那么下狠的。”
他说到这里，忽然又想起什么，扭头叮嘱道：“对了，你记住，那人叫王杰希……哎，其实他也不是个记仇的人，不过，改天再碰上，记得绕着走。”
唐柔向来是个倔脾气，听见这种话，立刻就挑起了一双柳叶眉，问道：“为什么我要绕着走？”
叶修笑了笑，随即收起了那副随意的神气，眼睛盯着唐柔的眼睛，一字一字说道：“因为，你打不过他。”
唐柔两眼微微张大，满脸不肯服输的表情，却最终也没争辩。那人却往她面前一伸手：“咱们就地解散，明天一早，你回你父亲家——账号卡给我。”
“为什么？”唐柔警觉，“你不是说，这是没注册过的卡片，不会被追踪吗？”
“你在王杰希面前动了手，这张卡就算废了，他迟早抽丝剥茧、顺着线索找上门来。”
“那……你呢？我们走了，你打算怎么办？”唐柔反问。
“我本来就……”
叶修的话没说完，忽然听见窗外一阵羽翼破空的声音，继而一阵“咕咕咕”的鸟叫声，似乎有只鸽子停在了窗台上。
青年推开了窗子，把它架在手腕上接了进来。唐柔看着信鸽灰蓝色的漂亮羽毛，露出了很感兴趣的表情：“这是什么？”
“一帆的精神动物，很能飞，他经常用来送信的。微草那边有这习惯……”
叶修一边说，一边把鸽子脚上的字条拆了下来，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连看也不看，就一把扣在手心里，低声说道：
“糟了，小唐，你叫老魏，我叫包子，现在就走。”
唐柔见他神色严肃，立刻点头。但她到底是大家小姐出身，并没什么危机意识，只是伸手就去取自己打包了一半的行李。
叶修急道：“行李不要了！”
此时他们呆的地方，是北京南郊一处私人旅店，独栋的房子地处荒僻，方圆几公里内，原本就只有稀稀拉拉的几处民宅，此时时候已是下半夜，更是万籁俱寂，听不见什么人声。
叶修和唐柔在房间里说话，声音稍大了些，就惊动了外面的魏琛和包子。留一头长发的小青年在门外探头探脑，想看看房里到底怎么回事，结果他目光扫过叶修背后那扇敞开的窗子，突然张大了嘴，哇的一声跳了起来。
叶修看见包子那一惊一乍的模样，突然肩膀一松、那副全神贯注的表情也烟消云散，他叹了口气，慢吞吞地摸出火机，给自己点了支烟。
……不回头，他也知道背后是谁。
夜深雾重，原本迷蒙的天幕，却突然多了一带星子似的，点点的银色飘散下来，一闪，然后又消失。视野中徐徐垂落的，是魔道学者飞舞的袍角。
叶修把窗帘又打开了些，好让房里那盏夜灯的光，能多落到窗外那个人身上一些——王杰希侧坐在他那把声名显赫的“灭绝星辰”上面，脸无血色，神情淡然。
叶修斜斜打量他几眼，突然开口说道：“伤好点了？”
“承情，”那时，有“魔术师”之称的青年也在窗外仔细看他，最终却只是笑笑：“不过，既然前辈你想让我来，我自然不会让你等得太久。”
他俩交换这几句话的时间，魏琛在背后早已惊得呆了，此时更忍不住脱口骂了句“妈的”，心想，这小子什么说话口气，难道真有私情？
王杰希在联盟成立第三年出道，和魏琛恰好错过——那人不熟悉他，叶修却已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那青年开口叫他“前辈”的时候，他叹息似的吐了口烟。暌违已久的刺激感和兴奋，似烟气般从胸腔深处弥散开来，这种哨兵的本能渐渐苏醒的感觉，叶修都不知道有几年不曾有过了。
上一个挑起他这种感觉的人，也是王杰希。
那时“魔术师”才刚满十八岁，正当年少，而叶修觉得这少年是个极有趣的人。
在他之前，微草的队长是个向导，名字是林杰，虽说手头有王不留行这种神级账号卡，在队内也极得爱戴，但他实力平平，也使得微草在各俱乐部间竞争之时十分吃亏。
后来有一次，微草为在东南亚追索流失文物，保护了一个线人，恰恰和当时皇风战队的任务冲突。那次事情闹得很大，双方各不相让，按照联盟的惯例，就要两边各自出人，用擂台赛的方式解决纠纷。皇风也知道微草缺顶尖哨兵，因此全队都觉得十拿九稳，谁知林杰就在那当口退役，推了个新人上来，一出道就接过了队长的职位。
那实在是个不讨人喜欢的新人。
皇风的队员们，平时有些瞧不起微草战队的斯文营生，此刻狭路相逢，口头自然也要奚落两句。他们的队长吕良虽然自重身份，但当着无数观众的面，却也拿出了前辈的派头，调笑似的，问了对方一句：“紧张吗？”
面对来自联盟老鸟的垃圾话，新人们的表现往往也就那些样子，有的不理不睬，有的反唇相讥，脾气极好的，也许依然毕恭毕敬，但彼时王杰希却回了句：
“还好。”
吕良又说了句：“期待你的表现。”
王杰希也回了句：“我也是。”
那场比赛，当时是邀请的嘉世队长叶修来做裁判，到场的公证人也不乏各战队的成员甚至老板。王杰希说这话，可让皇风战队里暗暗炸了锅——那口气，不咸不淡，言辞上无可挑剔，却说不出得让人心里不喜欢。
何况，这少年还抬起目光，平平地望过来，一双大小不一的眼睛，近看更是吓人。
那是魔术师的成名之战，王杰希刚出道，便轻松打爆联盟大神，也成了各战队此后几年津津乐道的话题。
当时，叶修的搭档吴雪峰还没退役，他就在这个老朋友耳边评论道：
“……今天这事，倒让我想赶紧碰上这个小魔术师一次。”
吴雪峰以为他是随口说笑，便也调侃了几句：“真是老夫聊发少年狂，你难道要像皇风那帮子人，和这个少年过不去？”
叶修笑了一下，轻声说：“不是，我只是怕他觉得，这世界太没意思。”
其实，以微草战队平时的业务，难得和其他队有这么大矛盾——并不像嘉世和霸图，掐个天翻地覆已是家常便饭。何况王杰希后来的强势表现横扫联盟，也难得再有个队愿意和微草正面冲突，叶修还是在一次对双方都可有可无的事情里对上了他，终于让当时已经声名鹊起的“魔术师”尝了一回失败的滋味。
王杰希那把“灭绝星辰”坠落尘埃的时候，叶修笑吟吟地问他：
“输了，难受吗？”
这话俨然是当初吕良一般倚老卖老的姿态，而那个少年却只是维持着跪坐在地的姿势，抬起眼看着他，依然说了句：
“还好。”
叶修问：“心里想什么呢？”
那个少年说：“想……再等等。”
“等什么啊？”
这句问话，王杰希没再回答，他只是笑了，说：“谢谢前辈指教。”
从十八岁的王杰希嘴里叫出来的“前辈”，是丝毫也没有“前辈”这个称呼应有的味道的。就像他看着叶修的目光，是失败一方在尘埃中抬起的眼，有星辰般暗藏深处的光，却没有一丝一毫仰视的味道。
叶修看懂了他的那个眼神，就像最初他看懂这个少年眼里的寡淡和失望一般，那双眼睛是无声地说着：再等等。
而眼下，二十四岁、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魔术师的青年人说，我不想让前辈你，等得太久。
叶修掐灭了烟，他不想这样，顺着脊背爬上来的燥热感让他忍耐得有点辛苦，但他还是先问道：
“一帆呢？”
王杰希不动声色，“你在北京地面上偷鸡摸狗，还想挖微草的人？”
“啧，当初把人家扫地出门，这时候想起他是微草的人了？”
对他这句嘲讽，那人不为所动，“一帆给你的字条，写了什么？”
叶修这时才打开手里那张纸，照着字字念道：“叶前辈，你们一行人踪迹暴露，队长已经急召人手，他说明天早晨……”
他念到这里，突然合上了字条，叹气道：“老实孩子，王大眼，你骗人的话他可是一字未改，我就不多此一举了。”
王杰希垂着眼笑起来，那神情，让叶修背后的魏琛恨得连牙都痒。
那个青年甩动了一下扫把，也如一只鸟般衣裾飘舞地落地，对叶修道：
“要不要和我再赌一局？”
评论(12)